第250章 毛病!

白棠得空,帶著全宏驗收松竹齋。

與南京城布局類似,北京的廊坊四街匯聚了書齋鋪子、金樓首飾、脂粉鋪子等各行各業的商鋪。

新建的松竹齋共兩樓,地段極佳。布局借鑒了現代書齋的創意。除了展示的櫃台,另用雕花鏤空的隔段隔出了間清雅的畫室。可供客人試用筆墨,慢慢挑選物件。兩樓則分成一間茶室、一間小工作室。白棠想著今後每推出新品,可在兩樓辦些茶會,也可做會客室。松竹齋後院也有幢小院子,廚衛俱全,可供夥計居住。

“讓大伯費心了。”白棠見裝修用料實在,家什做工精細。忍不住笑容滿面的向大伯躬身致謝。

練紹榮搖手笑道:“你可別怪大伯手快。我覺得你那茅廁的設計不錯。所以立即讓工人照搬了。”

白棠訕訕一笑。穿越來的人,其他的高科技玩意沒本事鼓搗。廁所是一定要改良的啊。抽水馬桶原理簡單,只要有個化糞池什麽都好說。至於那坐便器,暫時是用木頭做的。等徐增壽的瓷窯建好,再鳥槍換炮不遲。

練紹榮望著街對面的一間間的鋪子道:“那家六閑齋是蘇州最有名的書齋。他家出的書以話本遊記為主。近兩年流行的《金釵記》、《還魂記》全是他家的傑作。六閑齋的東家姓喬。喬老板是咱們這行人中少有的精致人。春賞百花秋賞月,夏賞涼風冬聽雪。家中嬌妻美妾環繞,出行則前呼後擁。你若見到他,必不會認錯人。”

白棠無比艷羨的道:“難怪叫六閑齋。”

練紹榮笑了笑,又指著“鐵硯堂”的匾額道:“山西鐵硯堂!他們家以賣硯台為主。主家姓孟。孟老板脾氣大,但最講義氣。”

白棠微笑道:“鐵硯堂,聽名字,就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他目光被一幢裝潢得最為華貴的書齋吸引,問:“寶晉樓?”

練紹榮神色微凝:“寶晉樓是楊州最大的書齋。老板姓祝。白棠,祝家現在是由家中的老夫人掌舵,族中人才輩出。除了售賣文房四寶書畫圖冊外,最擅裝裱!”

“裝裱?”白棠眨了下眼睛。他前世在榮寶齋,學了一手裝裱的絕活!為樓上樓裝裱皇帝的禦筆,可是驚艷了不少同行呢!

“正因他家擅長裝裱,聲名在外,所以經手了無數名畫真跡。”練紹榮低嘆道,“故而他家還有一項本事:臨摹仿畫。”

白棠眉毛輕挑:這倒真是個了不得的本事!

“不過寶晉樓臨摹之作都有標識,絕不會以假充真。”練紹榮皺了下眉,“巧了。怎麽今日寶晉樓兩位少東家都來了?”

兩名少年剛離開楊州,全身上下還透著股說不出的蘼蘼之味。衣著綺麗,面敷白粉,眉毛沒一根雜毛,唇上還點了些胭脂,一路走來嬌弱不勝風。瞧得白棠目瞪口呆:什麽毛病?!

以至於他們進了自家店門,白棠還沒回過神:早知道自己就該投胎到揚州,保管沒人認得出爺是男是女!

“我們兄弟二人在楊州也久聞松竹齋練公子大名。”略高些的少年半施了個禮,“今日聽說練公子大駕光臨,故前來拜會練公子!”

“不敢!”白棠聽他捏著嗓子文縐縐的說話,全身直起雞皮,“松竹齋不過是新起之秀,怎堪寶晉樓兩位少東家親臨指教?白棠誠惶誠恐。”

兄弟倆見白棠這般謙遜,面色更好了些:“練公子客氣了。在下姓祝,名同光。小弟名同霖。”

祝同霖亦拱手道:“練公子不愧是國師的弟子,松竹齋的灑金箋和絹本名動天下。我們兄弟在楊州也是艷羨不已!”

白棠長眉微挑:這話說得有意思!

練紹榮也不禁皺了下眉頭:難道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兄弟倆今天是來踢館子的?

“聽說練公子的書畫雙絕!”祝同光的眼角還敷了淡淡的眼影,“正巧我兄弟二人亦擅書畫。還請練公子不吝賜教。”

白棠急忙搖頭,一副慌恐的模樣:“兩位說笑了。我這些本事,如何敢班門弄斧?兩位風姿卓絕,一看就是人中龍鳳,馬中良駒。白棠充其量就是龍身一片鱗,鳳身一根羽。馬上的鬃毛而已,請二位千萬海涵,莫要讓我出糗啊!”

祝家哥倆聽他這般自謙,眼中得意更甚:祖母硬將練白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還叫咱們多跟他學著。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過如此而已!

好在知趣!

祝同霖揚眉笑道:“練公子何必謙遜?”他輕輕揮手,自有仆從奉上文房四寶。

“聽說公子在南京,以一副《紅竹》圖一鳴驚人。”他姿態風流的研墨展紙,“今日還請公子賜教!”

白棠見他自說自話的就在自家店裏作起畫來,不由和大伯面面相覷,腦子裏同時冒出兩個字來:有病!

祝同光在一邊贊嘆道:“二弟這幅竹畫畫得愈得原作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