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崩了?

千琴是聰明人。忙道:“像像!練公子才高八鬥,千琴欽佩萬分!”

白棠取了自己記了一下午的簡譜道:“我急著趕路,曲子已經為你挑好了。這是其中兩首。你先練起來,不限於古琴,若有琴師與你指點,最好不過。我先教你識這簡譜。”

千琴學得認真,在白棠的屋裏直呆到天黑才離去。

十幾頁薄薄的琴譜如重寶般壓在千琴的胸前。她坐上馬車,擡眼見到車內多了個年輕男子,失聲驚呼道:“你——您——您是徐三爺?”

徐三面無表情的嗯了聲,手中把玩著鞭子,漫不經心的問:“你在白棠屋裏呆了這麽久,都做了些什麽?”

千琴登覺好笑:兩女人能做什麽?她們又沒那特殊嗜好。這位徐三爺吃醋吃得也太莫名了。

“練公子教奴家新曲。所以耽擱了些時間,請三爺見諒。”

徐三哼笑:“練公子?你倒叫得順口。難道在花船上,你還沒看清他是男是女?”

千琴不知其中有詐,陪笑道:“不論是練小姐還是練公子,他都是奴家敬重之人。”

徐三聞言,雙眸一黯。竟呆呆的怔了片刻,方微笑道:“你還挺會說話。”

千琴瞧著他瀟灑無比的跳下馬車,張狂驕傲的姿態如風般席卷了所有路人的注意,不禁輕咬櫻唇:練公子,徐三爺,咱們北平再見!

白棠果真是個女子!徐三直想仰天大笑,又想抱頭痛哭!

MD,還以為自己好上男風,混了回品瀟館,沒想到竟然讓白棠給耍了!

他氣勢洶洶的敲開白棠的房門,卻見白棠正襟危坐拔弄著古琴。

白棠氣質清冷,鳳目半垂心神平和時,尤顯蘊藉典雅不凡。只是這般好的姿態,手中傳中的琴音卻實在如鴉嘈雞鳴,難以入耳。

徐三滿肚子的不憤與糾結忽的消散。

管他是男是女!他喜歡的,反正是練白棠這個人就對了!

聽著嘈雜的琴音,他噗的聲輕笑,笑中盡顯戲謔。

白棠老臉一紅:“你行你來彈!”

徐三瞅了他一會兒,撩了袖子道:“讓一讓啊。”

白棠一時遲疑:“你還真會彈琴?”

徐三好笑的瞥了他一眼:“練公子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爺我再紈絝,從小也是學君子六藝長大的。”他校正了琴音,想了會兒,彈了首簡單的《鶴沖宵》。

雖然只是首開指的小曲子,但徐三彈得頗得意境,白棠驚喜不已,鼓掌道:“徐三爺今日叫我刮目相看。”說著,極自然的拉著椅子坐到他身邊,“那就請三爺教教我吧,這指法是怎麽回事?”

徐三瞧著白棠湊過來的如玉側顏,甚至可以看到他面上細微的絨毛,那似有似無的香味也隨之而至。忍不住直罵自己蠢貨:徐裘安你個睜眼瞎!

不過轉念一想,秦簡不也沒認出來麽?他比自己更早認識白棠呢!

白棠半晌不見他動靜,催促的望了他一眼,卻見他神情古怪,一會咬牙一會皺眉,嚇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徐三?”

徐三回過神,竟面紅耳赤的起身避開他道:“明日啟程,你早些睡吧。”

白棠扯了扯嘴角:指望他教授琴藝果然不靠譜。

徐三在白棠的門外徘徊。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白棠是男人時,沒誰跟自己搶人,也沒誰搶得過他!但他如果是女人——立即掰扯出兩個重量級的威脅者,首當其沖的,就是阿簡!

阿簡困於肩上重擔不可能與白棠在一塊兒,但他如果發現白棠是女子呢?

徐三長眉緊皺。

第二個威脅:太孫!

太孫顯然是對白棠起了不應該有的心思,到時他要借皇帝之力搶走白棠,如何應對?

猛地一跺腳:自然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他步子一轉,敲響了蘇氏的房門。

待同行們的棉衣棉被曬得幹透,太陽香撲鼻時,諸人再度啟程北上。

這一回的行程十分順利,也沒遇上什麽兇險。只是途中出了幢怪事:以前恨不得十二個時辰時刻粘在白棠身邊,舔著臉不要臉的徐三竟然變了性子,對白棠的態度如君子般彬彬有禮,羞澀中還帶著少年人的純情——看得元曲與宋酒茫然不解。連白棠自個兒都驚到了——徐三莫不是病了吧?

他忍不住伸手探他的額頭,徐三急忙撩開他手道:“幹什麽呢?這麽多人看著哪!”

“喲!”白棠鳳目微睜,不可思義的道,“你還講究起來了?早幹嗎去了?”

“那不是——”那不是過去不知道你是女人嘛!徐三撇撇嘴,“那不是現在離北平越來越近,咱們要注意……注意那個影響!”

白棠哈的聲驚笑:這話誰說他都信,但從徐三嘴裏蹦出來——白棠笑容一僵。望著徐三尷尬又克制的模樣,心底泛上股涼意:這小子,莫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是女身了?所以才百般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