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國師

“白棠!”徐三的眼眶泛紅,桃花面滿是肅殺之氣。“告訴我,你師傅到底是誰?!”

白棠只覺嘴中滿是苦澀:“徐三,我——”

“練公子師傅的身份,”朱瞻圻得意的輕笑,“一定會令諸人大吃一驚!”

隨著他話音落下,公堂中突然寂靜一片。諸人的神情刹時變得敬畏不安。鐘大人更是目瞪口呆,嘴唇動了動,還沒開口,朱瞻圻就聽到股並不陌生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聽聞世子殿下在苦苦追尋老納的消息?”

朱瞻圻身子一僵。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來人,幾乎用勁全力才沒讓自己失態:“國,國師——”他他什麽時候追查過國師的行蹤?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哪!他腦袋一片空白,隱隱覺得大事不妙!

來人正是國師姚廣孝。

灰色的僧袍下籠罩著本朝第一的謀士。朱瞻圻和裘安一樣,對這位貌不驚人的國師大人滿是敬畏。在皇帝跟前他們還能持寵撒嬌,在國師面前只有一個個夾起尾巴乖乖做人。

徐三與白棠一樣的震驚不解。

國師竟然出現在朝堂和棲霞寺以外的地方!

等等,白棠有點兒茫然的回想國師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徐三已經恍然大悟的用力拍了下白棠的背,大笑道:“原來你的師傅就是國師?你怎麽不早說?!”

朱瞻圻驚駭的失聲叫道:“這不可能——國師您怎麽會是許丹齡呢?!您怎麽可能收練白棠做徒弟?!”

姚廣孝微笑問:“老納該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鐘大人震驚後笑得極客氣恭敬:“原來您就是練公子的師傅。難怪,難怪!這哪還需要證明啊?”

姚廣孝搖頭道:“若無證據,怎能讓世子殿下信服?”他廣袖輕拂,“取筆墨來。”

師爺忙將自己的筆墨奉上:“委屈國師大人了!”

姚廣孝道:“無事。”他執筆沾滿墨汁,擡頭瞧了眼猶自石化中的白棠,微微一笑,運氣落筆。鐘大人,朱瞻圻,裘安幾人的目光炯炯的盯著紙面,一幅飛揚恣意,奔放熱烈的毛體躍然紙上!與之前杜錦華拿出的書法如出一轍!

徐三歡喜不盡的鼓掌道:“國師大人的字太帥了!”

鐘大人贊道:“國師大人的字體果然是獨豎一幟,風格鮮明。讓人一眼難忘!”

之前已經默認這筆字體的主人就是許丹齡,故國師的字一展示,公堂上下無不發出驚呼聲!

“國師大人果然是白棠的師傅!”

“我就說嘛,白棠怎麽會是妖孽!”

“峰回路轉啊!”高懷德捏著胡子搖頭晃腦,對練石軒妒忌羨慕的道,“你可放心了吧?那可是國師大人哪!”

練石軒嘿嘿直笑!有國師大人護航,白棠無憂!

雪楓即驚且喜,原來白棠還留了這一手!

如果是哪個不知名的隱士跳出來自認許丹齡,別說世子,就是他們也要懷疑下真假。但是國師——誰不知國師的本事?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地位崇高。陛下視他是心腹不如說是摯友!

世子的臉已經黑黃黑黃。他用盡心機使人從國師那邊臨摹下了白棠的春聯,又使計哄了段鶴林興致勃勃的揣摩研究,寫下一卷書貼後如獲至寶,為防意外,他又除去了段鶴林——誰知一番算計全落了空!想到自己的表演落在國師的眼裏直如拙劣的跳梁小醜,一時羞惱得無地自容!

不管國師是否真是許丹齡,他既然出面認了,朱瞻圻也只能捏著鼻子吞下這啞巴虧!

他幹笑了兩聲:“白棠,你的師傅竟然是國師,這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為何要苦苦隱瞞?害得我們誤會一場!”

白棠萬沒想到,國師竟會出面替他瞞天過海!他心中正驚疑不定呢,瞧著姚廣孝一聲不敢吭。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國師這樣幫他,目的何在?

姚廣孝微笑道:“不怪白棠。是我隱瞞了身份,又叮囑他不要泄露我的行蹤。每次見面授課,也有人安排清場。所以白棠的確不知我的來歷。至於我為何要收他為徒——”國師明亮的眼中有欣賞之色。“我初見他時,他就是一塊未加琢磨的璞玉。然天姿過人,只須稍加打磨就能現出光彩。我一時心癢,不忍他就此埋沒,所以化名許丹齡收下了這個徒弟。之所以不用真實身份,一是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二是有考較他心志的意圖。今日見來,白棠,你做得好很。”

白棠吐了口氣。思來想去,自己身上也實在沒有國師能算計的東西。他恭敬的跪拜行禮,朗聲道:“白棠見過先生!”

姚廣孝伸手虛扶:“起來吧。”

兩人相視一笑,師徒關系,就此一拜而成。

“原來如此。”鐘大人笑容滿面,真心實意的稱贊,“國師好眼力!白棠好運氣啊!”

蘇氏拉著女兒噗通聲跪到姚廣孝跟前:“您對白棠的再造之恩無以為報,從今日起,我就在家中為國師長點一盞長明燈!祝國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