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婉娘“出嫁”

趕在皇帝出征之前,白棠全家送婉娘“出嫁”了。

“送上船,新郎在木瀆迎親!”蘇氏與婉娘有師徒之誼,又當這門親事是在給白蘭練手,樣樣親力親為,操辦得熱鬧又隆重。“等小夫妻倆拜了祖宗,再回北地過日子。婉娘有一手好本事,秦家這房偏枝賺大了!”

眾人自是連聲應和。

全宏坐在角落,與全管事再三叮囑:“我護送婉娘到木瀆後就直接轉道上北京。松竹齋外頭有您之前布置的乞兒和我朋友看著,裏頭有我新請的武師。再安全不過。您只要防著一個人就行了——”

“徐三爺!”全管事表示這點事兒他還不明白?拍著胸脯道,“我一定不讓徐三壞了東家的名聲!”

全宏點點頭。前陣子白棠怒氣沖沖的找到自己,說是要招護院武師。功夫越厲害越好!他便猜到徐三大概辦了壞事惹到東家了。立即答應尋人去了。

他在城內名頭響,白棠出手又闊綽,沒費力就找到張文趙武兩個會家子鎮宅護院,還有若幹打手潛伏。自那以後,聽夫人說晚間還真鬧過幾回賊,不過都被護院給打發了,心中慶幸不已:幸好提前布置沒讓徐三得逞。

今日徐三不請自到。滿面怨念的盯著膀大腰粗的護院們,心底陣陣的懊悔:哪曉得夜探松竹齋竟成了絕響!早知如此,當夜就該撈回大的!白棠現在理也不理他,不論自己如何討好,總是臭著張臉。不過令他備覺欣慰的是,白棠母親對他親切又溫柔。總讓自己多擔代些白棠的臭脾氣,不要與他計較——徐三怎麽會和白棠計較呢?本來就是他的錯嘛。

練家辦喜事,高鑒明竟也前來道賀。他身邊還跟著個年輕男子,長得倒也端整,就是有股子自命風流的清高之態。初春之際搖著把金璧輝煌的扇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人傻錢多似的。

高鑒明笑著拱手道:“白棠,這是我表兄鄭輝揚。來看我時,恰巧聽說今日你家辦喜事,便纏著我要來見一見你。”

“輝揚欽慕練公子已久。”鄭輝揚瞧著白棠一雙冷艷的鳳目,心中大動:練白棠竟長得這般俊俏!

白棠見他目光中一閃而逝的饞涎,鳳目生寒:“今日人多。在下照顧不周,還請高公子見諒。”

徐三大步跨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鄭輝揚,護著白棠離開。

鄭輝揚不懼反喜:“鑒明,外邊的傳聞看來是真的!”徐三那護食的樣兒,說他跟練白棠沒一手誰信?

高鑒明冷笑:可不是?他皺眉道:“我是讓你來看練白棠笑話的麽?”

鄭輝揚聳聳肩:“明白,明白!”

屋外頭辟裏叭拉的響起了鞭炮聲。秦簡一身暗紅的衣衫,臉如冠玉,精神十足的隨一群年輕男子簇擁而來,今日他的任務艱巨:代迎新娘。

“新娘子出來咯。”不知哪家興奮的孩子高喚一聲,眾人立時將粘在秦簡身上的目光轉到了鳳冠霞披的婉娘身上。

在白蘭青蕊的陪同下,婉娘向蘇氏與白棠行了大禮,坐上秦家的馬車,直奔碼頭。

秦簡臨別前對白棠鄭重道:“我們京城再見。”

白棠頷首:“京城再見。”

徐三輕輕哼笑:“行了。路上小心。”

秦簡深深瞧了他一眼,道:“多謝你當日的警醒。”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心中所戀,他第一回 如此痛恨自己秦家宗子的身份。然他想了又想,這實在與身份無關。就算他身無牽絆,讓他不顧一切放下所有與白棠在一塊兒,他也做不到。因而,今日再見徐三時,他竟平靜許多。甚至覺得,就算白棠被他打動了,也沒什麽可奇怪的。畢竟世上有幾人能象徐三這般為了所愛之人義無返顧,不畏流言蜚語,也不懼怕身後之名?

白蘭低聲安慰送走師傅的青蕊,掏了手絹給她擦眼淚。青蕊梨花帶雨,白蘭甜美秀麗。一對雙生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鄭輝揚實在忍不住,挪步到她們身邊,故意掉了扇子在白蘭的前方,拾起後正與白蘭青蕊相對。他自持相貌不俗風流倜儻,正想迎接白蘭羞澀暗喜的目光,不料白蘭看也沒看他一眼,步子一轉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就連青蕊那丫頭,也沒將他放在眼裏。

他一時如開屏的孔雀露了腚,尷尬無比的揮著扇子旁若無人的走回高鑒明身邊。

高鑒明扯扯嘴角輕哼一聲:“練家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小戶人家!”

兩個小娘子進了屋,鄭輝揚再也見不到,只好看著白棠饞。心裏想著:小娘子定了親,足不出戶在家繡嫁妝。練白棠卻是常在外邊走動,好下手得多了!

全宏護送婉娘出嫁後的第三日。白棠收到了秦家的信鴿:陸路暢通。水路遇襲。

他習慣性的擡頭道:“徐三,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