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坦白從嚴

“混賬!混賬!我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魏國公狠狠的掀了案幾,文房四寶並著各色擺件摔了一地!

徐三縮了縮脖子,不要命的接了一句:“那得問娘。”

“你還有臉跟我搭話?”魏國公惱得全身毛孔擴張,血管賁漲到極致,“魏國公府的面子都被你踩在腳底扯爛了!”

徐三滿不在乎的道:“大哥你不信我信外頭的胡說八道?我是去辦事的,沒碰男人。”哦,也就抱了那雁山的腰而已。“就坐了一小會兒。”

魏國公氣得肝疼:“辦事?誰信?現在全城都知道你好男風了——你倒是說說,你在那種地方能辦什麽事?”

徐三模模糊糊的道:“這事兒說不清楚。”

“你——”魏國公捂著肝,“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歡上了男人?”

徐三面色微變。

他離開品瀟館後又去了秦淮河,尋了幾個清倌伺候自己。他對女人的忍耐力顯然比男人好得太多,至少沒出手打人。但她們卻無人能如白棠那般挑拔起自己不盡的欲望與綺思。最後還是他想著白棠的樣子,才堅挺了起來。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上了白棠,只想睡他壓他,其他的人再美再好他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得到這個結論的徐三不知是喜是悲,還在迷糊中就迎來了兄長劈頭蓋腦的斥罵。

他從小我行我素慣了的,性子又狂放不羈。世上根本沒有能束縛他行徑的東西。他喜歡什麽,不用爭搶便能得到,厭惡什麽,想盡辦法也要拔除幹凈。對他而言,喜歡練白棠就是喜歡了,騙得過別人也騙不過自己,他也不屑騙人。至於人倫常理世俗偏見他從來不曾在乎過,所以也壓根沒放在心上。索性睜著桃花眼,老老實實的交待:“大概……是吧。”

魏國公陡然血壓升高,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你,你是想氣死我?氣死娘親?!”

徐三皺眉:“那我也沒法子。我管不住自己喜歡他,怎麽辦?”

“誰?那小子是誰?竟然帶壞了你——”魏國公發狠,心裏想著定要揪出他宰了一死百了,免得繼續禍害他家人。

“他沒帶壞我。”徐三翁著鼻子,“是我看上他了。他還不知道呢。”

魏國公一口老血險些沒壓住,手指直打顫:“從今日起,你禁足府中不許出門!”

徐三抗議:“我還要去鑄印局上值呢。”

“在家養病!何時養好了再說!”

徐三想了半天,問:“大哥。如果我真是喜歡極了他,不舍得放手,怎麽辦?”

魏國公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死人你也喜歡?”

徐三心頭一凜,瞬間切換到魔王狀態,眼睛泛紅:“誰敢碰他?!”

“不想他出事,就斷了那荒唐的念頭!”魏國公冷笑,“別把我當傻瓜。與你交好的少年就那幾個。真以為我查不出他的身份?你若不能控制自己,就算我不動手,陛下焉會放過他?!”

徐三驚得豁然起身,冷汗淋漓:“不——”

“你不是在攻讀《大明律》麽?”魏國公斬釘截鐵的道,“我會請楊大人上門與你授課。你安心在家中呆著吧!”

徐三茫然無措,難道自己就此放棄白棠?光想著就覺得窒息,心裏難受得不行。

不甘心哪!他咬牙,真不甘心放過那個撩人不自知的混蛋啊!

松竹齋。

“什麽——”白棠驚得手一錯,鋒利的刻刀劃破了手指,鮮血直流!他恍若不覺,連聲追問,“你說什麽?”

秦簡慌忙捉著他手掌,異常柔軟的蔥白玉指上觸目驚心的一片腥紅。秦簡恨不得將他手指含嘴裏吸吮止血。忙取了自己的帕子裹住傷口,一邊怒斥道:“你急什麽!你的手多金貴!這麽深的口子留了疤痕怎麽辦?家裏沒有沒傷藥?”

雕刻傷手乃是常事。白棠常備止血生肌的藥膏。秦簡幫他止了血抹在傷口處,包紮好了才喘口氣。

白棠呆呆的盯著手受傷的手指問:“徐三真的去了、去了男風館?”

秦簡皺眉,實在難以啟齒:“只是說他去了那等地方。不過也沒過夜……”

白棠緩緩捂住眼睛:完了完了。怕什麽來什麽!

徐三不會真彎了吧?竟然跑到男風館尋花問柳?!去就去了吧,還鬧得滿城風雨!

不行!他驀地起身:“我得與他說說去!”

秦簡忙拉住他:“你不能去!魏國公府現在正亂著呢。”

白棠登覺心虛,目光慌得沒處放,結結巴巴的問:“亂?怎麽個亂法?”

秦簡深深望著他:“我姐夫禁了他的足。謝絕一切探望。還在外頭派了人鎮壓流言。這時候,動不如靜。”

白棠倍覺煩惱。

“不必為他擔心。”秦簡勉力一笑,“等過陣子謠言淡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