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狹路(第2/3頁)

第一次作戰總是讓人興奮的,即使是將紀律刻在了骨子裏,新銳營的士兵還是忍不住面色激動,相互之間傳遞著得意的眼色,直到聽到秦將軍的話才收斂了一些。刺刀營抽出他們擦拭的雪亮的刺刀,點起火把,慢慢的靠近了躺倒一片的敵人。

寒光閃過,“噗嗤”一聲直入心臟。帶著血的刺刀被拔出,跟在後方的士兵用特質的鐵鉤子一身一拉,一具屍體便被拋了出去。

這種配合卻不是溫止發明,而是戰場老將、兵部尚書閆大人的建議。他在跟隨先帝征戰時就曾多次見到過敵軍躲在屍體堆中驟然發難的景象,在溫止提出“補刀”之後靈機一動,想到和長鉤手配合的方法。經過多次試驗和改進,榮王殿下的武器研究所很快拿出了成品,成為大鈅軍隊的戰場標配。

令人膽寒的“噗嗤”聲在耳邊連綿不絕,偶爾還有尚未死透的敵人發出的悶哼聲。溫止是從未打算留下俘虜的,畢竟槍傷大多難以治愈,救治這些僥幸未死的敵軍成本太高不說,救活了也沒多大做用,失去戰鬥力的慎軍可換不來慎國的牛羊和土地,也沒法當做苦力頂替百姓徭役。

當然,如果是慎國的高層,比如皇子王爺大將軍之類,還是可以考慮留下一條命的。這不,運氣好的新銳營士兵眼尖的發現了一個鎧甲和普通士兵完全不一樣的家夥,小心的用刺刀戳了戳他的胳膊,聽到一聲模糊的痛呼。

“這人似乎是個領頭的,綁了吧。”招呼一旁配合的長鉤手,勾著他的衣甲將人拖到一邊,立刻有急救營的軍醫過來搶救:“沒生命危險,只被打斷了肩胛骨,腿上被戰馬踩了一腳,痛暈過去的。”

而另一個相似穿著的領頭人就沒這個好運了,雖然周圍也是重重保衛,卻還是被打中了四槍,其中一發子彈刺穿了大動脈,就算當場沒死,現在也已經涼透了。

“可要立京觀?”秦將軍躍躍欲試。

“算了吧。”溫止對此敬謝不敏:“將那死了的領頭人割下頭顱,帶上這個活的,其他等東撫軍來處理,最好是清點戰功後就地焚燒。”雖然現在氣溫不高,大約是不會滋生瘟疫的,不過萬事小心為妙。

“好吧。”秦將軍聳了聳肩,派了兩個通訊兵快馬加鞭前往東撫,其他人收拾妥當後安營紮寨準備休息。

經歷了一場大戰,雖然沒什麽傷亡,但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十分疲憊,新銳營的將士們留下值夜的守衛,其他人都沉沉的睡去。溫止雖然並沒有親手殺人,但看著那血氣沖天的景象還是有些不適,在空間裏泡了許久的溫水澡才緩過來。

新銳營帶著步兵和輜重需要走一整日的近百裏路程,通訊兵一人雙騎兩個時辰就到了。已經歇下的李榮老將軍和指揮使同知袁將軍在大半夜的被吵醒,睡眼朦朧的問了緣由,差點被嚇了一跳。

“你是新銳營的通訊兵?你們遇上了慎軍的騎兵隊伍?還全殲了他們?”李老將軍老當益壯,差點把並不受弱的通訊兵拎起來:“你給老夫說清楚些!”

“您且緩緩,讓他慢慢說。”晚一步過來的袁將軍趕緊將人從他手裏解救出來:“文將軍已經到了嗎?”

被勒的差點窒息的通訊兵摸著脖子咳了幾句,敬畏的看李老將軍:“我們文將軍在百裏外安營紮寨休整,特派我等前來報信,請將軍派人處理戰場清點戰功。”說著奉上了一顆碩大的人頭:“這是慎軍領頭人的首級。”

李老將軍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涼氣:“這是羅巴吧?”

羅巴,慎國王子,怒炎第七子,曾經跟隨費英東和東撫軍發生過好幾次沖突,李老將軍對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

袁將軍也趕緊看了兩眼:“就是他。”

“我記得咱們的線報說他在圖拉城守著慎國老窩來著?”

“確實沒有他帶兵出征的消息。”

兩位大佬一時沉默,要不是新銳營誤打誤撞將這群人殲滅,只怕這支騎兵隊伍正好會在天亮前士兵換防、城中警惕性最弱的時候打東撫城一個措手不及。

“軍中有叛徒。”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出這句話,心裏狠狠的一凜。時間掐的如此精準,又瞞天過海悄無聲息,肯定不是心血來潮的一時沖動,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行動。

“能夠在今夜換防和看守城門中做手腳的人有哪些?”李老將軍的大腦飛速運轉。

“管不了這麽多,幹脆來個將計就計吧。”袁將軍咬牙道:“反正沒了慎軍,他們翻不出大天來。”

“你說的沒錯。”李老將軍點頭:“就這麽辦,一定要把內鬼抓出來。”

半個時辰後,城外傳來馬蹄聲,城墻上正在換防的戰士不免有了片刻的驚慌,好在他們也都是在戰場上打磨出來了,一邊傳遞訊號,一邊向城中發出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