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縷白月光(第2/2頁)

頓了頓,又說:“你要是放不開,我就清場,只留攝影師燈光師他們。”

蘇蘿謝過了導演,拿著劇本,坐在旁邊仔細看。

這場她的台詞的確少,只有兩句。

第一句:“嗯。”

第二句:“你輕點哦,我怕疼。”

具體的肢體動作都是導演等人討論好、並且示範給她和趙寒程看的。

趙寒程坐在蘇蘿旁邊,打趣:“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場船戲,太值得紀念了。”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薄薄的白色襯衣,扣子扣的板板正正,等下蘇蘿就要坐在他腿上,給他一粒粒解開。

蘇蘿猛灌了一口熱水,十分認同:“的確。”

她也有些不自然。

深呼吸。

別人都是沒吃過豬肉看過豬跑,她這更厲害了,看過寫過豬肉,今天還要模仿豬跑。

-

靜安公館。

天邊陰翳一點點落了下來,今日的空氣格外沉悶,空氣壓抑,似有風雨降臨。

季臨川推開臥室門,一室寂靜。

燈關著,人不在。

往常一回來,她不是在衣帽間欣賞自己的衣服包包,就是在臥室裏看雜志,怎麽今天這麽反常?據他所知,蘇蘿的戲份也多半是在白天拍攝,怎麽今天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回來?

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季臨川蹙眉。

傭人窺探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提醒:“是否需要打電話詢問一下蘇小姐?”

季臨川極輕地應了一聲。

傭人松口氣,正準備撥號碼,又被季臨川叫住:“等一下。”

他聲音沉沉:“我自己問她。”

季臨川先撥的蘇蘿號碼,沒有接通,提示對方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轉而打給了任真真。

那個姑娘和蘇蘿形影不離的,應該知道她在做什麽。

很快就接通了,任真真爽朗地問:“你好,請問哪位?”

季臨川平靜地問:“我是季臨川,蘿蘿在嗎?”

哢吧哢吧一陣嘈雜,他聽得開門的聲音,任真真毫不設防:“蘿蘿在拍戲呢。”

“怎麽這麽晚了還拍?”

“您這說的不是笑話麽船戲當然是晚上拍——”

季臨川眼皮跳了一下,臉色陰沉了下來:“什麽?”

任真真聽他語氣,知道自己捅了簍子,急忙補救:“您別著急啊季先生,就是很單純的拍,沒別的意思——”

心裏面惴惴然。

季臨川淡聲說:“謝謝你告訴我。”

任真真還想挽救幾句,說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結果話還沒出口,季臨川掛斷電話了。

任真真:……總覺著好像坑到蘿蘿了。

蘇蘿渾然不知外面發生的事情。

她現在快緊張壞了。

與趙寒程的確沒有什麽過分的肢體接觸,雖然是坐在男人腿上,但為了以防萬一,趙寒程的褲子都做了加厚和墊板處理,免得出現什麽令人尷尬的事情。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拍這種戲,本來挺簡單的,統總也就那麽幾句台詞,但怎麽都拍不出導演心中想要的那種效果。

導演皺眉,淳淳教導:“我想要你們有情侶之間的那種曖昧啊!曖昧而繾綣的氣氛,而不是這樣,看上去像是一對被迫湊在一起的陌生人……”

一連NG好幾次,都不能令導演滿意,只好休息片刻,繼續拍。

任真真想告訴蘇蘿,但話到唇邊又說不出——拍都拍了,這時候再說,也遲了吧?還不如等蘿蘿拍完,免得她有心理負擔。

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再說了,季臨川難道還會沖到片場來把蘿蘿帶走嗎?

蘇蘿和趙寒程第十次拍這一段了。

蘇蘿坐在趙寒程腿上,緩緩地脫掉了外面披著的浴衣,她只穿了一條吊帶裙,眼睛裏似蓄了一層水霧。

手指顫巍巍搭到趙寒程的襯衫上,慢吞吞地解下一粒扣子。

她念出羞恥度爆棚的台詞:“你輕點哦,我——”

話音剛落,紗幔被人粗暴地扯開。

蘇蘿下意識回頭,一眼對上季臨川幽深的眼眸中。

“怕疼”兩個字卡在喉嚨中,被她吞了下去;手還停留在趙寒程的襯衫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於是她硬著頭皮,又給趙寒程扣了回去。

趙寒程:???

男人面若冰霜,闊步走過來,一把攬過蘇蘿的胳膊,將她從趙寒程腿上抱了下來。

胸口隱隱存著氣,他抿著唇,抱她的動作卻輕柔無比,像是抱著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

少女肌膚白的像一團雪,穿著細帶裙更顯纖細;蘇蘿被突然出現的他嚇到,呆呆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季臨川?”

季臨川沒有回答,他的視線落在了蘇蘿胸口處。

分明的鎖骨下面,是那一朵小小的、梅花一樣的紅色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