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縷白月光

蘇蘿怒視:“不是說好了,你要尊重我個人意願嗎?”

“哦?”季臨川輕描淡寫,“我說過嗎?抱歉,忘記了。”

毫無誠意。

蘇蘿要嚴重懷疑季臨川並非季家人了。

怎麽季老爺子和先生那麽正經,眼前的人卻這麽的浪啊啊啊!

她深深吸一口氣。

淡定,淡定。

蘇蘿想要努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斜睨季臨川一眼,轉身就要走;結果沒看清路,被腳下得毛毯絆的一個趔趄。

季臨川正站在她身旁,伸手扶了一把,正好掐在她的細腰上,輕輕把她抱在了懷裏。

蘇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站直了身體。

衣衫輕薄,男人身上的體溫毫無保留地隔著薄薄布料傳遞過來,蘇蘿的臉貼著他結實的胸膛,甚至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這是兩人第二次親密接觸,她清晰地嗅到季臨川身上好聞的淡淡雪松氣息。

蘇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繃著臉推開他,近乎落荒而逃。

心跳的太快,她連句謝謝不說不出口。

剛出門,就聽得後面季臨川一聲笑:“走反了,在右邊。”

蘇蘿……臉更紅了。

於是她停下腳步,明明是極其憤怒的一聲,說出口時卻打著顫,聽起來竟像是撒嬌——

“要、要你管!”

-

浴室中,蘇蘿心驚膽戰地泡著澡。

雖然季臨川承諾了絕對不會闖進來,但在蘇蘿這裏,這人的信用度已經降為零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嘛,蘇蘿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也是比較開放,其實她對於醬醬釀釀的事情也不是那麽排斥,只是……只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蘇蘿深深呼吸,從浴缸中出來,又重新沖了沖。這才穿上香葉紅的真絲吊帶睡裙,吹幹頭發,顫巍巍地推開了門。

季臨川坐在灰色的沙發上,戴著眼鏡,正在看一本紙質的書。

男人一身灰色的家居服,終於沖淡了那股冷冽的氣息。

隔得遠,蘇蘿隱約看到封面上的幾個字。

哥德爾、艾舍爾、巴赫。

這是什麽?人名?

暖色的光下,季臨川擡起臉來,看著蘇蘿這小心謹慎的模樣,摘下眼鏡,輕輕擱在一旁,笑了:“你在怕什麽,說不動你,就不會動。”

就差赤,裸裸地叫她“膽小鬼”了。

蘇蘿一聲不吭,飛快地跑到床上,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裹得像是個冬天的小貓崽。

堅決不給敵人一絲一毫的機會。

腳步聲漸漸遠去,浴室門開合的聲音,他應當去洗澡了。

……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臥室中熏著淡淡的香,這種氣息和季臨川身上的又不太一樣,比他身上要暖的多。

蘇蘿本來警惕性很高,但架不住今天累了一天,在這溫暖的香氣包圍之下,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到自己在一片原始森林中跋涉,植被茂密,天上落著細雨。

她竭力奔跑,追逐一只白色的兔子,好不容易捉到,她抱在懷裏,摸了沒兩把,疑惑不解。

怎麽這兔子這麽結實?一根毛也沒有?

正費力地摸著,她迷迷糊糊聽到了季臨川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平時的不太一樣。

“……蘿蘿。”

定睛一看,抱著的兔子變成了狼。

狼高傲無比地被她壓在身下,忽然開口對她說話,仍舊是季臨川的聲音:“別忘了履行你的義務。”

蘇蘿被這一句給嚇醒了。

睜開眼睛,天光大盛。

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

今天蘇蘿狀態不是很好,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喝了好幾口冰可樂才緩了過來。

任真真暗搓搓地笑她:“看樣子,昨晚上戰況很激烈啊?”

蘇蘿遲鈍,好久才反應過來:“沒有,很和平。”

任真真面露失望:“看來你這個泰坦尼克號對他毫無吸引力呀。”

蘇蘿正在喝水,差點嗆住:“不要再提泰坦尼克號了!”

季臨川沒有碰她,這是好事呀,她才不想這麽倉促地交代出去。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有那麽一點點、幾不可查的失落——

難道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沒什麽吸引力?

蘇蘿生平第一次,有那麽一點點開始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

下午有兩場戲是陳纖纖的,她今天的表現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一塌糊塗。

陳纖纖甚至連台詞都沒有背熟,磕磕絆絆的;和蘇蘿對戲的時候,話都接不下去,常常是念了上句忘下句。

更別說拍攝是現場收音的,她念台詞時僵硬無比,棒讀,弄得和小學生詩朗誦一樣。

蘇蘿也皺起了眉。

這人是怎麽進劇組的?

一來二去的,導演臉色也不好看。

陳纖纖一個新人,先前是個網紅穿搭博主,拍過幾支廣告,這是她頭一次演戲。導演能理解她的緊張,或者表現不夠完美,這些都可以容忍,但問題是……這也太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