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說罷,太子向皇帝告辭,領著令窈往外走。

太子離開後,殿內只剩下太後與皇帝兩人。

宮人們全都退到外殿。

太後滿腔震驚憤怒無處發泄,睨向皇帝:“皇兒,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沒有我的同意,你絕不會召她回汴梁!”

皇帝擡杯斟酒,小抿一口;“母後,你沒聽到嗎,不是朕召卿卿回來的,是她自己憑本事回來的。”

“我不管,立刻趕她走!”

“不可能。”

太後:“皇兒!”

皇帝擡眸,眼神淩厲:“母後,你不要逼朕,為了卿卿,朕已向你退讓多年,你該知足了。”

太後像聽到什麽笑話,道:“你就不怕她回了宮,有人向她提起那樁秘事嗎?”

皇帝:“只要母後閉緊嘴,就不會有人知道當年的秘密。”

太後氣得發抖:“你將她留下來作甚,她是個禍害。”

“在母後眼裏,她是禍害,可在朕眼裏,她是寶貝。”皇帝一飲而盡杯中之酒,若有所思:“或許當年朕就不該向母後屈服,將卿卿送走,當時她該多傷心,如今她回來了,朕怎能再讓她傷心。”

太後置若罔聞:“她傷不傷心與我無關,總之我不要看到她。”

皇帝從大案後起身,準備去更衣:“那母後搬出宮好了。”

太後頓足:“我是你親生母親!”

皇帝勾唇笑,自太後身前擦肩而過的瞬間,輕聲丟下一句:“你若不是朕的生母,朕早就取你性命,怎會容你苟活至今?”

太後臉色驟變,喃喃咒罵:“不孝子,大逆不道,枉顧人倫綱常……”

皇帝早已遠走。

紅墻宮道邊,太子準備帶令窈從禦花園新建的奇石花樓穿過去回東宮。

方才在殿內的一幕實在令人糟心,走出許久,太子才敢開口,小心翼翼問:“表妹,還生氣嗎?”

令窈聽得稀裏糊塗:“生氣?”

“皇祖母言行有失,你不要在意她的話。”

令窈笑道:“你以為我會為了太後生氣惱怒?”

“難道不會嗎?”太子停住腳步,撈起令窈的手。

她一雙手嫩白修長,沒有塗丹寇,指甲圓渾小巧,天生泛著淡淡的粉色。他愛若珍寶攏住她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摩挲她瘦削指節。

“表妹你放心,皇祖母那邊,我會想法子,絕不會再讓她像今日這般待你。”

令窈咯咯笑:“我壓根就不在意她,表哥無需為我費心。”

太子趁勢勸道:“那你還要住宮裏嗎?和皇祖母低頭不見擡頭見?不如搬去東宮。”

令窈聽出他的意圖,開門見山:“表哥總讓我住進東宮,是想對卿卿做些什麽嗎?”

太子臉紅,急忙遮掩,擋不住長睫亂顫敗露心中慌亂,半晌,他故作鎮定,道:“表妹莫要多心,你住了東宮,我可以搬出去,只要你樂意,東宮便是你一人的。”

太子仍記著上次求娶失敗的教訓,不敢太過急切,循循誘之:“小時候表妹吵著要住東宮,說那麽漂亮的宮殿就該屬於你,要將秀凰殿換給我,還記得嗎?”

“記得。”令窈不再打趣太子,拿另外的話婉拒他:“我知道表哥是為我好,但我若隨表哥去了東宮,豈不是不戰而敗主動服輸?”

她揚起下巴,朝氣蓬勃的笑意自眉眼溢出:“所以我才不走,我就要賴在宮裏,待我住夠了,我再走。”

太子抓住重點:“走?走去哪裏?”

令窈唔一聲,理所當然地說:“我總要回家的呀。”

“這裏就是你的家。”太子指間力道加大,攥緊令窈的手,“表妹,你生在皇宮,長在皇宮,此次回宮,莫要再提臨安的事。”

令窈笑了笑,沒將他的話當回事。

兩人走在太陽底下,春風拂面,少女的笑聲牽動太子的笑聲。過路的宮人紛紛側目,鮮少見太子殿下與女子親近,此次竟牽了手同行,兩人還有說有笑,實屬新鮮事。

今年東宮遴選的閨秀們從貴妃處離開,遙遙望見花園裏的太子,柔情脈脈,空手抓了蝴蝶討令窈歡心。

閨秀們驚訝不已。

此次遴選,太子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原來早就有了中意人選。

“那是誰?”

“她穿著女官的朝服,定不是宮中的宮女。”

恰逢宋氏姑侄從長廊那頭而來,正好將花園一幕收之眼底。

有與宋氏姑侄相熟的閨秀,向年紀略長的宋清影打探:“宋姑娘,你常年在宮裏行走,那個女子你可識的?”

宋清影疑惑:“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宋花茗道:“小姑姑,那個女子生得國色天香,那樣一張臉,但凡見過便不會忘記,你既想不起來,說明你肯定沒見過她。”

眾人嘰嘰喳喳,令窈注意到前方一團黑壓壓的人影,以為有什麽熱鬧事,好奇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