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4頁)
令窈揚眉:“自然是易如反掌。今年的女學士頭名若不是我,我從此不再姓鄭!”
鄭大老爺惶恐,小聲道:“這話可不能說。”
城內再次熱鬧起來,人人都在等翰林院公布今年女學士榜首的人選。
自考學過後三日,梁厚便再也沒回過府裏。他是主考官,自然由他主導批卷一事,同其他參與考學的官員一樣,擇出名次前,只能待在翰林院,不得與外界書信往來。直到寫著榜首名字的紅狀名帖遞到皇帝跟前,他們才能重獲自由。
這次的名帖遞得比往年早,難得眾人毫無爭議,一致選出了今年的女學士頭名。
令窈雖然胸有成竹,但還是忍不住拉了鄭大老爺一起去翰林院門口等梁厚。
“怎麽還不出來?”令窈伸長脖子往裏探,嘟嚷:“我都等他兩天了!”
鄭大老爺笑道:“等上十天半個月也不足為奇,卿卿急什麽。”
話音剛落,翰林院銅門大開,一眾著朱色曲領大袖公服的官員們蜂擁而出。
在翰林院待了數日,眾人精神面貌不是很好,略顯狼狽,更有甚至,身上隱隱散發汗臭。
令窈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梁厚,穿的是紫色橫襕大袖袍,腰間系纏枝花卉金帶,身板挺正,款款邁出大門。
她小跑著奔上去,聲音清亮,興奮地喊:“梁厚,梁厚。”
擦肩而過的人群,有人回頭笑:“梁相公,這就是你家小娘子啊!”
令窈戴著帷帽,下意識將面紗捂緊,生怕風掀起帷紗,外人瞧見她的相貌。
在考場時,左右皆是年輕閨秀,她離開汴梁多年,幾乎無人能認出她,不戴帷帽也無事,但如今身在翰林院,為避免給梁厚招惹閑話,她出門時特意挑了頂帷帽戴上。
要是讓人瞧見梁厚府中藏著一個貌若天仙的絕色,他定會惹人嫉妒。
令窈嘆息,人生得好看就是麻煩,嘖。
周圍起哄聲四起,梁厚並不理會,見令窈奔來,站定不動,等她到了跟前,才開口問:“你怎麽來了?”
“我來等你啊。”令窈松開捏著鼻子的動作,往梁厚身上嗅了嗅:“咦,是香的,不是臭的?”
梁厚往後退半步,自覺隔開她的親近:“承蒙陛下聖恩,騰出翰林院一間屋室專供我休憩沐浴。”
令窈悄聲嘀咕:“舅舅真是喜怒無常,一會喊打喊殺,一會有賜你屋室。”
梁厚皺眉:“什麽?”
“沒什麽。”令窈笑著撈住梁厚袍袖,阿諛奉承:“梁相公為國為民,著實辛苦。”
梁厚點破她的意圖:“你守在這裏,是不是想從我嘴中得知今年女學士榜首的人選?”
令窈仰起臉,一雙水亮大眼睛寫滿渴望:“是,梁相公快告訴我。”
“國之機密,怎能輕易泄露?”梁厚推開她,自顧自往前走。
回梁府的路上,鄭大老爺將前幾日令窈吹噓的話告訴梁厚,三人坐在馬車裏,令窈羞得一張臉通紅,面上佯裝自信淡定:“怎能算是吹牛皮?我說的是真話,若連我都拿不下女學士榜首之名,還有誰拿下它?”
梁厚坐姿端正,道:“你既勝券在握,為何央我提前告訴你今年頭名是誰?可見你心虛。”
令窈哼聲,雙手抱肩,忸怩側身,誰也不看。
鄭大老爺:“瞧,生氣了。”
梁厚道:“不是生氣是慌張。”
鄭大老爺:“此話何講?”
梁厚:“她誇下海口,拿姓氏做賭,怎能不心慌。”
兩人一唱一和,聽得令窈一張臉皺巴巴,嘴越撅越高,狠狠瞪白眼,瞪完鄭大老爺瞪梁厚,氣得捂住耳朵。
捂住了,聽不見兩人細語,只能看見梁厚嘴唇張闔,說了句什麽,鄭大老爺哇地張大嘴,視線定在她臉上。
直覺告訴她,方才梁厚肯定說了考試的事,令窈急忙松開捂住耳朵的手,問:“你們說什麽了?是不是說我中狀元的事!”
鄭大老爺和梁厚相對一視,鄭大老爺笑道:“梁相公剛才說,你性子急躁,現在雖捂住耳朵,但只要他隨便開口說句話,你便會主動求和。”
令窈氣鼓鼓:“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和你們說一句話!”
結果一刻鐘的功夫不到,她自己破了功。
梁厚下馬車時,道:“今年的女學士榜首是——”
令窈豎起耳朵:“是誰?”
梁厚:“不是不和我們說一句話嗎?”
令窈又坐回去,待在馬車裏不肯出去。
“小孩子脾性。”梁厚掀開車簾,親自請她下馬車:“鄭大學士,請吧。”
令窈驚喜:“你喚我什麽!”
梁厚:“鄭大學士。”
唯有榜首才能封得大學士之名。
令窈蹦起來:“榜首是我,對不對!我就說頭名非我莫屬!”
她激動地躥出馬車,差點跌跤,還好有梁厚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