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自然是宮裏的小堂妹。”

“如今你的小堂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怎麽還問她是誰。”

令窈掀起眼皮,對上一雙狐狸眼,眸中含了意味不明的笑,似有幾分嘲弄,與那張涼薄的唇相得益彰。

鄭嘉辭,真真令人討厭。一想到他以後掌了鄭家大權,而且還趁機發亂世財做了天下第一富商,她就腦袋痛。

就是他,將她囚在小院裏,只給她身邊留了個春纓,斷了她與外界的所有聯系,悶得她差點要跳井。要不是思及她失勢後,鄭嘉辭三番兩次從三奶奶和鄭令清手中護她周全,令窈真想往他臉上啐幾口唾沫。

鄭家的這些個少年郎裏,就沒幾個正常人。

“卿卿,快見過你三哥哥四哥哥。”老夫人輕輕晃令窈。

令窈懶懶地起身,不情不願地喚了聲:“三哥哥好,四哥哥好。”

鄭嘉辭從她面前走過,倒是鄭嘉木,與她扶了扶,木著一張俊臉仔細望她:“小堂妹眼下發青,看這脈象……”

令窈趕緊甩開他,鄭嘉木就這臭毛病,見人就要問病,一不留神就被他搭脈看診:“昨夜風大,沒有睡好而已。”

老夫人拉了令窈坐回懷中:“昨夜哪裏有風,明明是我們卿卿念書太過用功,又睡晚了。”

鄭嘉辭坐在一旁,偏過半張臉:“四妹妹如今念什麽書?”

令窈不看他,敷衍答道:“四書五經而已。”

鄭嘉辭笑了笑,轉過去與鄭嘉木說話:“我們回來得巧,正好趕上鳴秋之宴,上午才回府,下午就接到了帖子,也虧得南世子惦記。”

一聽到玩的,令窈立馬豎起耳朵。

鄭嘉木:“我不善騎射,去了也無用。”

鄭嘉辭笑他:“請的是鄭家嘉字輩兒郎,你要不去,豈不是自請除名家譜?”他想起什麽,擡眸望向令窈:“往年這個時候,臨安城的閨秀們總要聚上一聚,家裏的女孩兒都去,你來不來?”

令窈正撐著下巴偷聽,猛然聽見鄭嘉辭問話,撓撓耳朵掩飾:“到時候再看。”

老夫人揀一顆碩大緋紅嘉慶子喂給令窈,打趣:“卿卿見慣大場面,自然瞧不上臨安城裏這種小打小鬧。”又問鄭嘉辭:“你二哥那裏,也得了帖子麽?”

鄭嘉辭:“得了,我差人給他送去了。”

“找個理由替他推了,省得別人為難他。”

“可是二哥已經答復南家,說他也去。”

老夫人皺眉:“胡鬧。”

鄭嘉辭沒說話。

半晌,屋裏響起鄭嘉木的聲音,語氣郁悶:“四妹妹,你慢些吃,我才買回來的蜜麻酥,還沒嘗到味呢。”

令窈咽下最後一口:“嗯。”

老夫人撫掌,屋內笑聲一片。

用了晚飯,鄭嘉辭和鄭嘉木先後離去,令窈陪著老夫人說了會話,又將近日練的字拿給老夫人看,得了一陣誇,這才回碧紗館。一沾屋,立馬讓鬢鴉準備鳴秋之宴出遊事宜。

鬢鴉正在鋪床,回眸問:“瞧郡主笑得,有這麽高興嗎?”

令窈蹬鞋往榻上一躺,喜笑顏開:“當然,出去玩能不高興嗎?”

她在府裏乖乖念書,也是時候到外面散散心了。

鳴秋之宴熱鬧得很,前世她自持身份,不屑與臨安那起子嚼舌根的來往,從未去過,雖耐不住心癢,喬裝打扮混進去過,但畢竟不如自報家門來得大方痛快。

鬢鴉問:“要備哪身行頭?”

令窈:“掛滿金玉的蹀躞帶,鑲了東海南珠的長靿靴,每樣揀頂好的備下便是。”

鬢鴉當即了然。這是奔著出風頭去的。論引人奪目,汴梁無人可與小郡主相提並論,更何況是臨安城。

當年聖上秋獵,郡主都要和太子搶頭籌,也虧得太子肯讓,悄悄挪了大半野兔給郡主。雖然許久未見郡主練習,但郡主的騎射功夫是聖上手把手教出來的,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

至鳴秋之宴,鄭府姑娘們從後門往西門街去,鄭家兒郎們已經先行一步。

鄭家的馬車裏,鄭令清伸長脖子往外望:“阿姊,四姐不去嗎?”

鄭令佳難得見鄭令清掛念令窈:“她沒說去不去,應該是不去了。”

鄭令清哼聲:“太可惜了,我還想著讓她瞧一瞧我在馬背上的風姿呢。”

歷年鳴秋之宴,鄭令清最愛出風頭,騎匹驢都能全場到處跑。鄭令佳提醒:“五妹,你駕馭不了大馬,萬一從馬上摔下來,三嬸該傷心了,今年還是騎驢或小馬。”

鄭令清臉羞說大話:“我試試,不行再說。”

今日天高氣爽,風也不大,最適合出遊。南家圍場熱鬧非凡,城中世家貴族年輕男女皆赴宴而來。北邊搭了八處帳篷,飲食果子一應俱全,供人休憩。南府請的四司人經驗老道,一一置辦無任何不妥,各人也玩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