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自盡

不……不想離開？他是瘋了吧？漠北環境這麽差，他昨天拜托老管家去查了一下，這個村子裏面連個私塾都沒有，他確定要帶著姚瑤他們一直待在這裏？他就不怕姚瑤他們在這種地方長大，以後連字都不認識？

慕修遠抿了抿嘴，第一次明確的反對了姚邵湛的決定：“這不行，湛舅舅，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一下，也要為姚瑤他們考慮一下吧？我覺得黑水村比漠北更適合姚瑤他們長大，你覺得呢？”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跟你說的。”姚邵湛苦笑著捏了捏眉心，低聲道，“九哥兒，我想求你和小清將小瑤和小封帶走好嗎？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可他們兩個還小，他們不能就這麽完了，你和小清能幫我把小瑤他們帶大嗎？以你和小清如今的財力身份，養大兩個孩子對你們來說應該不算特別難吧？”

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好嗎？他和紀清當然願意養大姚瑤和巫封，不過與此同時他們也不想放棄姚邵湛啊。慕修遠的眉頭越皺越深，一臉抵觸的看著姚邵湛，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他才好了。

老管家見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連忙低聲咳嗽了一聲，指著後廚的方向轉移話題道：“哎呀，慕夫人好像已經把羊肉湯做好了，慕老爺，姚老爺，我們準備吃飯吧。”

慕修遠和姚邵湛順著老管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當真後廚的紀清已經開始從鍋裏盛菜了。

“罷了，先吃飯，其他事情以後再討論。”慕修遠拍了拍姚邵湛的胳膊，起身去幫紀清端菜去了。

剛好這個時候顧家商隊的隊長也來了，大家就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慕修遠和姚邵湛的心情是不太好，但有紀清和老管家在中間緩和氣氛，一頓飯吃的也還算熱鬧。

飯後，紀清和慕修遠又跟顧家商隊的隊長商量了一些事情，就起身送他離開了。

轉身回來，慕修遠看到跟老管家坐在一起喝茶的姚邵湛，心裏升起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湛舅舅，我剛剛私下裏問過顧家商隊的隊長了，他和我的意見是一致的，漠北天高皇帝遠的，就算有三皇子暗中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也還是有危險的，你若還想活下去，最好還是跟我們回黑水村，黑水村那邊有秦知府近距離保護，怎麽著都出不了大亂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之前已經把我的決定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想離開漠北。”姚邵湛放下手裏的茶杯，先往紀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慢悠悠的問慕修遠，：“如果我們兩個處境互換，現在被永遠留在漠北的人是小清，九哥兒，你願意拋下她獨自離開嗎？”

“你原姨這一輩子跟著我已經受了很多苦難了，要背井離鄉，要照顧我這個身體近乎全廢的廢物，還要開店養大三個孩子，她為我付出太多了，我怎麽能在她去了之後拋下她一個人去享清福呢？跟別說漠北埋著我最好的兄弟。”

“可是如果我是原姨或者巫辛叔叔，我想我一定是希望湛舅舅你跟我和相公離開的。”紀清走到姚邵湛旁邊，看著姚邵湛的眼睛，言辭懇切的對他說道，“湛舅舅，你不能讓愧疚束縛你，人要向前看的。”

“實在不行，遷墳也是可以的啊。”老管家見姚邵湛說什麽都不願意跟褚雪原和巫辛分開，一咬牙竟然提出了一個動靜極大的方法，“黑水村分水好，將巫家全家和褚雪原他們的墳墓遷到黑水村去應該是可行的，姚老爺，這下你總願意跟慕老爺他們走了吧？”

從漠北帶十幾具棺材回黑水村？這種事情可能實現嗎？老管家此話一出，姚邵湛還沒有說話，紀清和慕修遠就先瞪大了眼睛：“老管家，你冷靜一點啊，別亂給承諾。”

“我沒有。”老管家咬了咬牙，低聲道，“大規模遷墳這件事對別人來說或許很困難，但對顧家來說，努努力還是能辦到的，只要姚老爺同時，我等會兒就去跟顧家商隊的人聊這件事。”

哎，誰讓姚邵湛就是不願意離開漠北，而慕修遠和紀清又堅決要帶他離開呢？那些讓人頭疼的困難只能由他來客服了。心裏這樣想著，老管家看向姚邵湛的眼神就更加堅定了：“姚老爺，現在就差你一個態度了，你只要一點頭，我們秦家和顧家立刻就全力推進遷墳的事情。”

“湛舅舅，這下你沒什麽好說的了吧？”慕修遠拽住姚邵湛的胳膊，再次加碼，“這樣吧，我跟你保證，若是你願意跟我和小清回黑水村，我們還可以在家裏設褚家祠堂。”

這都什麽跟什麽？簡直是胡鬧，他姓慕，就算要在他們家設祠堂，也應該設慕家的祠堂，他建個祠堂祭拜褚家人是個什麽行為？

姚邵湛被老管家和慕修遠那兩個建議砸懵了，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閉著眼睛緩緩地說了一句：“那……你們讓我考慮考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