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退後一步

許書凡身上的氣味那麽近，那麽清晰，有香皂的香味，更有他少年的荷爾蒙的氣味，撩人心扉，不就單單是心猿意馬，而是多巴胺分泌強烈的興奮感。

“就是這裏。”許書凡輕聲說道，用手和吹風給程曉雪整理頭發。

程曉雪不知道他是不是心無旁騖，但是他的每個動作都讓她呼吸越來越緊，是因為回到了十六歲的身體裏面，也煥發了新的沖動？

這種沖動，讓程曉雪有點不知所措。

憑著她的思想觀念和心理年紀，就很想直接摟抱住許書凡的腰。

但她時刻記得自己現在是中學生，學習為重，更警告自己，沖動之後的後果很難控制。這可不是約一發拍拍屁股走人的時代，而許書凡也不是這樣的人。

也許可能他們互相之間有懵懵懂懂的好感，可是真的沒有到要交往的地步。

她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做，許木白的事情沒有爆發，許書凡的難關也沒有度過。

所有的這些想法，總算是讓程曉雪收斂了不少，控制著那些諸如“幹脆推倒”等奇奇怪怪的念頭。

“好了。”許書凡也替程曉雪收拾好了頭發，將吹風機放在了一旁。

不過他卻沒有退開身子，兩個人的距離還是連半尺都不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謝謝。”程曉雪垂著頭，看著許書凡的腹肌。

兩個人都沒有動，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也不知道是否要這樣站到天荒地老。

沒有誰先邁出一步，可是都貪戀著對方的氣息，這種懵懂的淡淡的感覺，在兩人之間繚繞著，真讓人心意萌動。

突然之間，程曉雪垂下的目光看見許書凡的手指頭動了動，而手臂緩緩的擡起。

是撫摸自己的臉？還是握住自己的手，還是摟住自己的腰？

程曉雪不知道許書凡要做什麽動作，但是許書凡沒有退開的步子，依舊立在她身前的表現，還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有些粗的喘息聲，甚至是某個部位的微微隆起，似乎說明了事情將要發展的方向。

不行！

大腦裏面一個強烈的聲音很大，電光火石之前，程曉雪記起了剛才許書凡說的，如果認定了一個人，一定會執著到底。

此刻，她對許書凡的只是一種生理上的些許沖動，還沒有真正的感情上喜歡上他，要和他在一起，不是這樣的強烈的感情。

甚至程曉雪覺得自己是有點寡情的，因為她長到了三十幾歲，也沒有那樣的沖動，一定要和某個人在一起。

一旦今天邁出了這一步，可能就再也退不回來，如果她不能對許書凡負責，恐怕是會耽擱他一生。

而程曉雪現在沒有辦法保證她對許書凡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她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眼看著許書凡的手擡起，程曉雪已經有了動作——

她往後退了一步。

“謝謝你幫我弄頭發，應該已經好了吧。”程曉雪擡眼，笑著說，聲音帶著輕松，眼神清澈，這一瞬間將所有的雜念摒除在外。

許書凡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有些詫異氣氛的突然改變。

他一向是個十分敏銳的人，剛才程曉雪的種種不正常，還有那種微妙的感覺，他是能夠感受到的。

今天他確認了自己的怦然心動，他不說出來，更多的是擔心程曉雪對他沒有那樣的想法，也會有擔心學習，擔心未來。

但剛剛那種情況下，她沒有的退，他怎麽會退？

鬼使神差的就擡起了手，他都不確定自己是要去撫摸她還是去擁抱她，但他知道，他想和她很親密，甚至於到……親熱。

早戀這個詞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他爸爸為什麽會問關於早戀的問題了。

他當時怎麽回答來著，就說絕對不行，但現在他卻有這樣的沖動。

只是這樣的沖動，在他就要付諸實際的時候，程曉雪退了一步，雖然只是簡單的退一步，許書凡也明白她的意思。

不可以，也不合適。

“快把這收起來。”程曉雪已經又說話了，拿起吹風機塞到了手僵在半空中的許書凡的手上。

“好，我去把它收起來。”許書凡已經迅速恢復了理智，“你想在哪間屋子休息？我給你找個毯子。”

“都可以。”程曉雪說了一句，心情無比輕松和自然。

幸好，她退了這一步。

……

這個晚上，程曉雪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夢見她和許書凡手牽手走在一片油菜花地裏，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但走到油菜花地的盡頭，卻是一片黑壓壓的監獄，許木白的臉赫然就在鐵窗之內。

夢境便到這裏，赫然驚醒。

程曉雪看窗戶外面太陽熱烈，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趕緊起床，打開了臥房的門，便聞到一陣香氣撲鼻。

“起來了？”許書凡從客廳探了個頭過來，臉上的笑容就跟窗外的陽光一樣燦爛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