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彤從抽屜裏翻出吹風機。

“等下,等我吹個頭發。”

他揚眉,道:“坐過來,我給你吹。”

沈彤拔下插頭,把吹風機轉移到床附近,坐在床沿,語調裏還有點不確定:“你會吹嗎?”

男人嗤了聲:“吹頭發我還不會?”

“你頭發短,我頭發長,”沈彤看他手法好像有些熟練的樣子,暗中試探,“你吹過長頭發?”

“沒,”聶江瀾捏著吹風機,噙笑眄她一眼,“嘖,不容易,你現在會試探我了。”

要說吹長頭發,在電影裏倒是看過不少次。

沈彤:“我沒有。”

“還沒有?”他笑的時候帶著鼻音,尾音有種勾人的緊,“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

“我現在信了。”她吸吸鼻子,說。

“信什麽?”

“相信你是第一次吹長頭發,”沈彤盤腿往後靠了靠,“居然連這種事還要讓人提前準備好。”

不知道的以為要做什麽精確到毫厘的手術。

聶江瀾:“……”

吹風機打開,他挑著她的頭發,舉著吹風機一點點從發根吹到發尾。

她的發絲很軟,淺棕色,發尾有點卷,濕漉漉地落在他手心,水痕順著掌心紋路四下遊走。

看著她的頭發被風吹來吹去,像是玩著什麽容易上癮的遊戲,聶江瀾捏著那一縷發絲,變換著吹風機的角度,任由她的頭發打著旋地左右來去。

吹了大約幾分鐘,聶江瀾回過神來了,感覺自己可能是有點什麽毛病。

就連給她吹頭發都覺得很有意思。

他可能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沈彤感覺到他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從床頭包裏摸出一面鏡子,放在臉頰前,打開。

聶江瀾指腹貼上她耳根。

“在看什麽?”

“看你啊,”沈彤移動著鏡子角度,“想看看聶江瀾給別人吹頭發是什麽樣子的。”

終於調整到一個對的角度,鏡子裏的男人半垂眼瞼,燈光從身後徐徐打落,他下眼瞼處投墜的陰影像半彎剪過的圓月。

薄唇輕抿,鼻梁挺直,認真得像在創造一件藝術品,而不像是在給她吹頭發。

他手指輕輕挑著:“看夠了嗎?”

沈彤搖搖頭:“沒。”

看這樣的人脫下一身光環,被自己拽著衣角一步踏入凡塵瑣事裏,簡直是太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可能是任何人眼裏高在神壇處的謫人,卻願意為她走下神壇,彎腰俯身。

吹了好一會兒,沈彤伸手抓了抓發頂:“還沒吹幹嗎,應該差不多了呀。”

“這不是為了讓你多看會兒麽。”

“……”

“這不是真話吧?”

最後一點被吹幹,聶江瀾抓了抓她的發尾。

“嗯。”

“真話是吹幹一點,方便睡覺。”

下一秒,男人把吹風機放在櫃子上,就地將她放倒:“睡吧。”

頭沾上枕頭的那一刻,沈彤腦子裏冒出了一串問號。

所以讓我過來吹頭發是怕我突然跑了?誆我坐過來就可以給我吹幹頭發直接讓我在這兒睡了?

OK,真材實料的導演,非常懂得為了劇情創造條件。

沈彤伸出一只手來。

聶江瀾框住她的腰:“去哪?”

沈彤:“……我關個燈。”

他手上力道沒松,等沈彤往上蹭了一點,關掉床頭燈,這才重新把她拉了回去。

房間裏回歸一片漆黑,沈彤睜了會兒眼睛,才勉強可以視物。

安靜和黑暗加倍放大人的感官。

他的呼吸聲就在她耳後,一深一淺,緩緩繞著。

他的胸和腹貼著她的背,因為只隔著薄薄的衣料,她的感受比之前草叢裏更甚。

甚至感覺到自己可以猜出兩塊肌肉間淺淺的凹陷在哪裏。

他假意要睡,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

湊近之後的下一秒,原形畢露。

他隨意又輕柔的吻繞著她脖子一寸寸挪過去,緩緩舔舐她的喉。

這種感覺像是野獸撲倒目標物,聶江瀾是獸,慢條斯理享用著身下的獵物。

她不敢動,怕他下一秒就要在她喉嚨口處咬下去。

他沒真正動手,她已經繳械投降。

吻又流連在她耳郭,她耳垂敏感,被他鬧得連連破功。

“誒,別別別,好癢……”

不一會兒,鎖骨下又傳來滾滾熱意。

他的吮咬有些使壞的味道,像是刻意要逼她吃痛地輕叫。

她被折磨得脊背發麻,推也推不開,弓著身子求饒。

這一刻她不像獵物,像食物,被扔進油鍋裏一寸寸地煮。

他舌尖勾勒過她的柔軟,手指撥開面料。

嚶嚀從她唇齒間漾出,她的指尖撓了撓他後背。

“別……”

男人見好就收,唇一路上來貼住她唇角,忽而笑了笑,聲音也啞的不像話。

“別?真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