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探入(第2/2頁)

江筱然以為他是想說家裏的事,或是氣憤於此種良辰美景她居然在看法制節目,於是追問道:“怎麽了?說呀。”

他繼續搖頭:“還是算了。”

這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別算啊,說吧說吧,我想聽!”

“那我說了?”

“好的!”

“其實藏到哪裏都會被發現,因為他出門前在家裏留下了線索,而且搭車的時候也很可疑,這個樹林看似很深,其實常常有人……”

他他媽跟她討論法制節目?!

江筱然面無表情地拿了片薯片塞他嘴裏:“夠了,吃薯片吧。”

他被她的反應逗得直笑,勾了勾她的下巴:“聊你的。”

“成功了很開心咯?”

他不說話,順勢躺下來,頭枕在她腿上的抱枕上。

她撥弄他額前的頭發,又摸了摸他的眉毛,自言自語道:“應該把刮眉刀帶來,給你刮一下眉毛的……”

“以後也來得及。”他倒也不排斥。

她顛了顛腿,這才想起吉他的事:“對了,你不是讓我教你彈吉他嗎?”

他動了動腰,這才坐了起來,從書房裏把吉他抱出來了。

江筱然接過他遞來的吉他,淺淺地笑:“你彈吉他的第一次就交給我啦。”

他寵溺地拍拍她的頭。

她不知道從哪裏講起,想了半天,教他爬格子。

他手指長,很適合彈吉他,指法轉換根本不吃虧。

……江筱然想到自己這雙小短手當時爬格子的無奈了。

她教他最基礎的音,煞有介事地:“摁輕了,再用力一點。”

他加重力道:“這樣夠用力了嗎?”

……為什麽每一次,無論多正經的話題都會被他帶歪?!

她笑:“不行,不夠,要到手痛為止。”

最後教著教著,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他腿上坐著她,她腿上坐著吉他。

他的手臂環在她周身,輕掃和弦的時候,好像也在無形之中,撩撥江筱然心裏的弦。

一下一下,或輕柔,或頓挫,或沉重。

他在她身後輕聲唱:“我看著你的臉/輕刷著和弦/初戀是整遍/手寫的從前……”

練習冊上一筆一劃解出來的題目,手寫的字跡洇幹。像是所有的情愫壓抑在題目裏,變成不可言的情書——

要不是為了你,誰願意寫這些破題目啊。

她了然地笑:“我就知道你會彈吉他,故意騙我的是不是?”

他把吉他放在一邊,從背後去親她的脖子:“所以現在吉他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幹點別的。”

最親密的也只是深吻了,到目前為止,肢體上的親密接觸,還是零。

客廳裏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江筱然在猜測是哪一種花,讓人頭暈目眩,意亂情迷。

算了,不想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搭在了哪裏,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身處何處,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天寒地凍,只能依偎取暖。

他近乎掠奪地吻著她,手滑到她腰間,從她的衣擺下面探進去。

手指是冰的,身體是燙的,只有更深的接觸能滿足守恒定理。他的手逐漸遊走,像在鋼琴上主宰一首樂譜。

音節逐漸上升……

一個突兀的音響起,這首曲子被迫打斷,戛然而止。

他們倆像兩個懵掉的小孩兒,又不約而同地去看書桌上那支手機——來自母親大人的專屬鈴聲。

他理理她的衣服,眼裏壓著情感,卻親了親她的額頭:“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少的可憐的寒假,以這件“沒頭沒腦”的事件,拉開了序幕。

再也不能每天借著上學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去見顧予臨了。江筱然趴在桌上,心不在焉地寫著題目。

窗戶忽然傳來清脆的一響。

有一個小石子釘上來,被玻璃一擋,又顫顫巍巍地往下落。

江筱然沒理,不過多久,又有兩顆石子敲上來。

誰家的熊孩子?!

她坐起來,把窗戶往外一推,怒氣沖沖地往下看——

顧予臨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看起來卻一點也不臃腫。他把頭揚起來,眼角眉梢全是得意的笑,一只手抓了一大把石子,另一只手拿來扔她。他很少有那樣的笑,像是偷了腥的小貓,或者是偷到油的小老鼠,更像是死皮賴臉終於討來一顆糖的稚子。

好吧,她家的。

她給他打電話,他騰出一只手來接,微低著頭,柔軟的發絲在風裏來回飄搖。

“喂?”

她笑:“你跑這兒來幹嘛?不冷?”

“想見你,”聽筒那邊的他長籲一口氣,變成磅礴的呼吸聲往她耳朵裏撲,“你爸媽在家嗎?”

“剛出去買菜。”

“大概……多久回來?”

“一個小時,”她把手機夾在臉和肩膀之間,趕快收拾床和桌子,“你上來唄,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