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3頁)

三公主嘴角一抹譏諷:“夫妻恩愛這種事可遇不可求,二姊你是走運,旁人可不一定。曲泠君受了十幾年的罪才換來如今的好日子,母後屈居妃妾半輩子,若非東海王無能三弟有出息,還不知能否輪到今日吐氣揚眉呢……”

“你別胡說,宣娘娘和父皇從沒委屈過母後。”二公主反駁。

“呵呵,這倒是,母後當不當皇後都是一樣有排場。”三公主失笑,“總而言之,妹妹我沒這份志氣,安耽逍遙的度日就好了。”

她瞟了對面一眼,“程少商看著嘻嘻哈哈的,這些年受的罪也不少,以後還不知怎樣呢。我如今有酒有肉有樂子,呼奴喚婢獵犬忙,過的是人上人的一等日子,何必忤逆父皇,自討苦吃呢。五妹就是看不清,塵世俗人,就該認命過塵世俗人的日子。”

二公主無可奈何,既然和自家三妹話不投機,她就過去繼續與曲泠君敘話,少商見狀,趁勢托言去更衣,離殿而去。

她對長秋宮熟門熟路,便是如今宮闈易主,因她常來做工作匯報,宮婢與小黃門也大多認識她。更衣梳洗後,少商不願立刻回到席上,便沿著宮廊走到偏殿後的庭院中,仰頭觀賞一株繁茂似錦的花樹。

也不知站了多久,少商吐出一口酒氣,胸口依舊悶悶的。她不喜歡今日的筵席,不喜歡諸位貴夫人的打趣談笑,不喜歡曲泠君幸福滿足的笑容,連酒水的滋味都酸澀嗆人。

唉,人要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該多好,不想賠笑時就板著臉,不想應酬時就一口回絕,不想難受時把心掏出來洗吧洗吧裝回去繼續用。

因為前殿筵席正酣,宮婢們忙於服侍,這座庭院便清冷無人,安靜到似乎連淺淺的風聲都能聽見,不過也可能是少商微醺的錯覺。

“少商……”

遠處傳來的聲音,似是有人喊她,少商想可能是錯覺吧。

“少商!”不容置疑的男子聲音傳來,她呆呆的轉身。

霍不疑一手撐著廊柱,笑的眉宇清澈:“原來你在這裏。”——他今日身著一襲幹幹凈凈的素色錦袍,只在袖袍下的一對嵌銀絲獸紋的白玉鐵腕扣在淺金色日光中微微閃亮。

少商忽然不想裝了,眼下她跟霍不疑根本沒法如老友般相處,老死不相往來最合適,於是她簡短行了個禮,扭頭就走,希望這人知趣些。

霍不疑在朱欄上輕輕一按,如離弦之箭般縱身越下宮廊,三兩步追上少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然後順勢一翻,另一手撩起她的袖管直至上臂,上面正如駱濟通說的,很淺很淺的一圈牙印,傷痕幾乎要痊愈了——他倏然沉下臉色。

少商嚇一跳,一邊掰扯著對方的大掌,一邊努力鄭重以對:“你想做什麽!”

花樹下的女孩蒼白纖弱,柔嫩的臉頰泛著暖醺醺的紅暈,如胭脂染在細膩半透的白玉上,飄落的粉白色花瓣落了些許在她烏黑的頭發上。霍不疑放下她的袖管,一瞬不瞬的看她,扣她手腕的手掌卻紋絲不動。

“我有話對你說。”他道。

少商大怒:“以後再說,你先放手!哎喲……你松手……”霍不疑非但沒放開她的手腕,還就勢攬住她的纖腰,力氣之大幾乎將她箍的背過氣去。

“現在就說。”他語氣冷靜,少商無奈妥協,“那也不能在這兒說啊,另尋一處吧。”她的名譽雖已經很糟糕,但還不至於破罐破摔。

霍不疑也熟悉長秋宮,聞言便拖少商往林園走去,少商忙道:“別別別,今日春光正好,筵罷後諸位夫人們定要去林園散散酒氣的……去偏殿,那兒有好幾處冷僻宮室……”

霍不疑眉峰一揚,還是照她的話做了。

轉過幾彎宮廊,兩人來到一間無人的宮室,霍不疑走的大步流星,少商走的跌跌撞撞,霍不疑幾次想要抱她,都被她堅定的拒絕了。

進入宮室,少商用力推開男人,走開幾步:“好了,你有話就說吧。”

霍不疑站在門口,背身反手闔上羊皮紙新糊的精致花柵門,如同陰沉的神祗向她緩緩走來,少商不禁後退一步。

霍不疑掀起自己右臂的衣袖,上面是一圈深粉色的小巧牙印:“你的傷痕為何那麽淺?當初我咬的應當比你深。”

少商左手緩緩撫上右上臂,按住那處疤痕,冷淡道:“這些年來我尋了最好的外傷侍醫,用了最好的祛疤藥膏,就是要徹底磨平這個痕跡。如今也差不多了,等我成婚之時,這痕跡會消退的一幹二凈!”

女孩傲慢的站在那裏,眉眼涼薄,霍不疑忽然憎恨起來,他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她卻要全身而退,待傷愈後清清爽爽的另嫁他人,憑什麽?!

他自幼習武,制住對手的步驟早爛熟於心,哪怕在馬鞍上困倦至昏睡,一旦接上手身體能自然應變自如,這種本能幫他許多次在精疲力竭時克敵制勝;可此時他全然顧不得,一大步跨上前去,毫無章法的擰過女孩的胳膊,半壓著她,掀起衣袖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