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與此同時,青枝的臉被扇的偏向一邊,慘叫出聲。

倌倌知劉氏借打青枝懲戒她,她怒極張嘴就要反駁卻吐不出一絲音,卻是久病後說話太多用啞了嗓子,她忙用眼神求助許久未出聲的柳時明。

他垂眸用指腹撥.弄著佛珠,並未投給她一絲目光,態度已昭然若揭,不願管青枝的死活。

木三曾說:柳時明看似對人對事都抱有憐憫之心,可卻是最冷面無情之人。

韶華七年,她對他處處真心。

她以為,哪怕他是個鐵疙瘩也會被她焐熱,對她有一分真心,可原來他對她,並不。

她曾被街坊同齡小孩辱罵沒娘的雜種,是他拎著劍逼退那些朝她扔石頭的人,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

她曾偷偷翻墻去他家邀他放紙鳶,因墻太高,她困坐在墻頭不敢下來,見到他執著書從屋內出來,一身藍衫身姿落拓,懊悔的哭腫了眼睛,是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墻頭上抱下來,並掏出帕子仔細擦她哭花的臉,並笑說:下次讓她進正門找他。她以為,他確是喜歡她的。

若非後來她親耳聽到他對她爹說出拒絕娶她的緣由,她興許還能這樣騙自己。

可他偏偏一邊拒絕她,還對她溫柔以待,亦並不絕情,能出手救下她全家性命,亦能對她和青枝的死活熟視無睹,原來這人的狠辣能這樣不動聲色。

她頭暈目眩,再也站不穩身子,朝地面跌去,一股力道撐在她腰間,反手將她扣入懷裏緊摟著,她擡頭,猝然看到一張侵滿薄怒的臉。卻是韓暮。

她震驚的瞪圓了雙眸,不知剛羞辱過她的韓暮怎麽會出現在這。韓暮卻吝嗇的沒看她一眼,他俊目沉沉的掃視眾人,對任氏寒聲道:“放人!”

與此同時,院門口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一群錦衣衛紛紛拔刀迅疾的圍住劉氏一眾人,一派鷹視狼顧。

院中霎時靜的落針可聞,劉氏身後的婢女嚇得渾身哆嗦,有的人捂著唇小聲嗚咽。

任侍郎從眾錦衣衛後面倉惶奔出,朝韓暮焦急解釋:“韓大人,誤會,這是個誤會。”

“啊——”

只聞一聲慘叫,為首的錦衣衛一腳將正行兇的黃嬤嬤踹翻在地,立即有人將縛著的青枝松綁抱扶到榻上。倌倌見青枝無甚大礙,稍微安心,這才擡眸看院中。

劉氏嚇得面色慘白,緊攥.住身側嬤嬤的手腕才勉力站穩身子,“韓大人是什麽意思……”

劉氏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任侍郎一巴掌,任侍郎朝她怒罵道:”少在這給我丟人現眼,立馬給我滾回去。”

夫妻二十載,兩人稱不上舉案齊眉,也算相敬如賓,任侍郎從來沒對她冷言半句,今日卻當著滿院人的面使她顏面掃地,劉氏捂著被扇的熱辣的臉,憤恨的剜秦倌倌一眼,拂袖離去。

任侍郎轉而看向韓暮,陪著歉意:“是我管教賤內不周,讓韓大人看笑話了。”他也不知韓暮怎麽會氣勢洶洶的忽然闖入任府,叫人攔都攔不住,劉氏那蠢婦凈給他招禍。

余下眾人皆聽出任侍郎弦外之音。這便是要韓暮息事寧人了。畢竟為了一個低賤的庶女打了當家主母,任侍郎已拿出十足的誠意。

顯然韓暮並不領情,他手扶在繡春刀上,眯眸看著任侍郎:“我常聽人說任侍郎內帷不修,原以為是人以訛傳訛,汙蔑侍郎的聲譽,今日一見,才知此話竟是真的,你應也知道,聖上最厭惡婦行有虧之人,若有人拿今日的事去聖上面前參您一本,不止您仕途不遂,恐怕連您兒子也無緣升遷。”

明.慧帝軟弱無能,被皇後外戚專權已非一兩日,私心裏對跋扈的皇後厭惡至深,已是宮中傳開的秘密。

院中一瞬靜默,任侍郎聽出韓暮語中要挾他處置劉氏,正驚惶想不到對策時,柳時明淡聲道:“舅母被刁奴蒙蔽,聽信了刁奴的謠傳,誤以為倌倌婦德有虧,這才激怒攻心打罰了倌倌的丫鬟,想要以此懲戒倌倌,乃情理之中,若韓大人追究下去,恐怕會傷及他人,尤其是韓大人最不想傷害的人。”

倌倌聞言渾身冰冷。

果是那樣,柳時明還是那般冷血薄情,剛出手幫她,轉頭就對她刀劍相向,她早該料到的。只不過對他的多年情愫,令她對他總是抱有希翼。

她唇角微翹,拉了拉韓暮衣袖。韓暮立刻轉頭看她,她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為她出頭了。韓暮眼神一厲,扣在她腰間的大掌倏然緊握,疼的她倒抽口涼氣。

任侍郎瞧見兩人小動作,忙要借驢下坡。“來人,把那刁奴拖下去亂棍打死,”

“慢著!”韓暮寒聲道:“任侍郎你思量清楚了再說。”

任侍郎眸底微閃,立馬對下人道:“回去告訴夫人,她無故責罰下人,德行有虧罰她禁足半年,不許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