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托依汗族長

在袁郎中抽抽噎噎的敘述中, 裴如玉和胡禦史聽到了一個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淒慘故事。

“我就往驛站去了一趟啊,還沒站穩, 就被搶進屋裏去, 我不是自願的啊。哪裏有這樣的, 裴縣尊,這是女土匪啊!”

裴如玉正色道,“你被搶進屋去,難道是托依汗族長用強了?你知道多少人上趕著服侍托依汗族長嗎?少說這些沒根由的話,托依汗族長是朝廷的三品武將,你這是要誹謗上官?”

看袁郎中那兩眼圓瞪的蠢樣, 裴如玉不可思議的問他,“你連人家什麽底細都不知道, 就敢幹這事兒?”

袁郎中嘴撇成個瓢, 冤的恨不能自宮以證清白,“我,我真不是自願的。”

裴如玉看向胡禦史,“胡大人, 您在禦史台經多見多, 可有女子能強迫男人的事?”

胡禦史險沒給嗆著,他為難的是,“袁大人,您別怪我們不信你,你自己想想,人家那族長官位比你高四階, 人家有這樣的權勢,用得著強迫你麽?這從情理上也說不通啊?”

“她,她說我斯文幹凈,比她們草原上的漢子秀氣標致。”

胡禦史瞥一眼袁郎中臘黃的長臉,真沒看出哪裏秀氣標致來,要論秀氣標志,怎麽也得是裴狀元這樣的吧。裴如玉輕咳一聲,略有不自的微微側過臉,一縷陽光自窗而入,勾勒出半邊臉頰起伏流暢的線條,皮膚在暖陽下細致的沒有半分瑕疵,精致仿佛美玉雕琢。

男孩子家,生成這樣也太過了些。

裴如玉清咳一聲,問袁郎中,“你自己說怎麽著吧?你說你清白的跟白蓮花似的,可你畢竟跟人家族長幹那事兒了?你也不用喊冤,你就喊到昭德殿去,你看有沒有人信你這些話!你自己拿主意!”

“不管怎麽說,我也不能跟那女匪去的。”

胡禦史扇子支著下頜,與裴如玉商量,“要不,咱們探一探那位女族長的口風,寧可給她些財物吧。”

袁郎中連聲道,“花多少錢我也情願,只要能不跟她去,我都願意的!”

裴如玉道,“托依汗族長並不很好說話,也只得勉力一試,成不成的,你別埋怨。”

“不會不會。”袁郎中默默的流出兩行委屈的淚水,哽咽著把終身大事托付給了胡禦史、裴如玉二人。

他真的是滿肚子苦楚說不出口啊。

二人出了袁郎中的院子,胡禦史道,“這事還得托給裴縣令你啊。”他可不敢去跟那對男人用強的女族長打交道。

裴如玉搖兩下扇子,“我跟托依汗族長也不熟,還是請內子同族長談一談,她倆挺好。”

胡禦史心說,有本事的女人大概在一起比較有共同語言。

白木香跟托依汗族長關系很好,雖然托依汗族長打過裴如玉的主意,平時白木香不敢提此事,一提裴如玉就要臭臉,雖然白木香覺著挺好玩兒。

那會兒白木香剛開始收羊毛,托依汗族長的草場有很多羊,帶了一批新割的羊毛過來打聽行情,趕上裴如玉在城中巡視,裴如玉在外鮮少穿官服,白木香又愛打扮他,穿的是一身銀白紗衫,頭束小玉冠,那一身的風度翩翩簡直不用提,連見慣美男的托依汗族長都沒忍住,私下打聽裴如玉的身份。

後來知道這是新來的縣尊大人,托依汗族長硬是賊心不死,派出手下妹子勾引裴如玉。所以,袁郎中不好說出口的事,裴如玉門兒清。

這托依汗族長手段有三,其一,倘遇著你情我願的,她就把人帶回去。其二,倘遇著那就喜金銀的,她便大手筆買回去。其三,遇著不咋配合的,她就派出手下年輕姑娘勾引,有些年輕後生貪愛姑娘美貌,一進屋就被托依汗族長留下了。其四,勾引不成也不肯配合的,這女人就會趁人不備直接搶人,跟土匪也沒什麽兩樣。

裴如玉的厲害之處就是他既沒被勾引也沒被搶走,托依汗族長看他死活不從,也沒再理會他,因為這時候托依汗族長跟白木香已經有了交情,她覺著挺對不住白木香,尤其白木香教給了她一套打羊氈的新辦法。她送了白木香兩匣子寶石算是賠禮,再三保證絕對不打裴如玉的主意了。

白木香很容易被收買的,她心裏還有些小得意,“你就是想打也打不著啊,裴如玉對我可忠心了。”

在馴服男人上,托依汗族長說,“你男人雖然只這一個,這個倒也是個上品。只是臉雖好,身子不大強健,夠你用麽?”

“夠了夠了!”白木香臉紅紅的,“你這說話也忒直接了。”

“這有什麽不直接的。”

……

閑話少敘,裴如玉把袁郎中的事托給白木香,白木香說,“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氣。這怎麽說啊,托依汗就那樣。不是說他倆都在一起了麽?”

“袁郎中現在哭的跟個淚人一般,再說,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要是跟托依汗去了,這算怎麽回事?朝廷的臉面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