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外頭淒風苦雨的,周圍也是荒郊野嶺,實在沒什麽好看,可他這席地而坐的動作還是說不出的瀟灑自如。

“先生來啦。”晏驕忙往後退了退,給他騰開地方。

“畢竟我要去引誘於人,”廖無言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不做些功課可怎麽好?”

晏驕:“……”

這怨氣,都快實質化了。

廖無言的人設就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因為科舉這種事其他人了解都不多,龐牧對他又絕對信任,索性由他自由發揮,只是暗中撥了兩個人護衛。

他是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境進的青樓,背影一度很悲壯。

提前過來探查的劉捕頭回來匯報情況,“煙雨樓的老鴇早年也是名動一時,頗有心計,整座煙雨樓給她守的密不透風,裏頭的姑娘平時根本不讓出門,逢年過節出來放風也有龜公和打手跟著。那個叫嫣紅的,早年就是煙雨樓的頭牌,聽說也頗知書達理,平時除了達官顯貴之外,只接讀書人。”

達官顯貴是無法推脫,可讀書人,就是純粹的個人喜好了。

“對了大人,這幾日兄弟們找本地城門守衛和附近驛站、客棧確認過,這兩年好像確實有不少讀書人行蹤不明。”

劉捕頭對這個結果也有些震驚,又想起來前些年衙門裏的情況,努力回憶道,“也曾有人報案,只是一來沒找到屍體,二來沒有嫌犯,且讀書人四處遊蕩,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去什麽地方遊學,一連數年沒有消息,過後卻又突然出現的事情也多得很,最後都不了了之。”

雖說各地官府都有秀才和舉人名錄,但若是不進行正式交接,有也白搭,根本沒法及時掌握學子們的動向。

有張明、隋坤的前車之鑒在,大家不得不大膽猜測,很可能這些行蹤不明的讀書人中,早已有人遭遇不測也說不定。

龐牧怒道:“上任縣令是誰來著,辦差如此不經心,與貪官汙吏草菅人命有何分別!我非參他一本不可!”

山匪成患,任人失蹤卻不作為,留下這樣的爛攤子,竟還想升遷?滾去西北采石頭去吧!

沒人報案也就罷了,可這都報案了,他竟也能以種種理由推脫,實在可惡。

要是打從一開始就重視起來,或許真兇早被捉拿歸案,隋坤也不會死。

“劉本,你速速命人回去調取档案文書,務必將之前曾報失蹤的人員名錄原封不動的取來!”

劉捕頭領命而去。

晏驕直皺眉,“若是嫣紅能自由活動就好了,說不定能有些蛛絲馬跡,幫咱們找到之前的受害者,我就能順道驗屍,確定死者身份。”

連環殺人兇手一般都很自負,他們很難擺脫作案成功帶給自己的快感,而這種感覺又會不斷促使她進一步作案。而時候久了,次數多了,總會留下點什麽痕跡的。

活動範圍越大,嫣紅留下的痕跡就會越多,可現在她的活動範圍卻被基本確定在小小的青樓,那麽他們能找到的東西就很有限,包括其中的關鍵證據。

比如說,屍體。

人都會說謊,但屍體不會,而她的工作,就是讓屍體說話。

只要能確定死者身份和死亡方式、時間,就能順藤摸瓜找出他的活動範圍,然後找到接觸過的人,甚至是目擊者。

圖擎想了下,覺得不太樂觀,“這麽一來,難不成那女子都是挑唆別人?”

她總不至於在青樓接連殺人都沒被察覺吧?

還是說老鴇同流合汙?

“難道天下真有那麽多傻子?怎麽可能因為旁人三言兩語就自毀前程!”齊遠嗤笑出聲,可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可若天下沒有這麽多傻子,整座青樓,只怕都脫不了幹系!”

這麽一來,案子調查難度就更大了。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不自覺跟著頭皮發麻。

一個瘋狂報復的女人已經夠可怕,可如果他們面對的是一整座藏汙納垢的殺人堡壘……

“那個,”晏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咱們是不是該先擔心下廖先生?”

深入虎穴啊!

“別怕,”龐牧看過來,主動解釋說,“廖先生非一般文人,經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我也安排了人接應,不會有事。若咱們輕舉妄動露了馬腳,那才是幫倒忙。”

聽他這麽說,晏驕這才松了口氣。

廖先生那麽好看的人,可千萬要全身而退啊!

“大人,”她想了下,覺得還是該主動出擊,“即便廖先生努力嘗試,可且不說嫣紅會不會上鉤,什麽時候上鉤也說不定。甚至退一步想,也許她背後另有其人,難道要這麽幹等下去?”

“自然不是,”龐牧笑道,“我已吩咐下去,一隊人馬照例盯著煙雨樓一舉一動,同時簽了手令,四處張貼告示,說近期有拐子活動猖獗,已有孩童丟失,現有衙役並當地官軍四處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