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可是時間久了,王武就把這好日子當做理所應當,而且大魚大肉也有吃膩的一天,再看原本如花似玉的妻子也難免有些膩味。

況且蕓娘是個獨生女兒,說不得爹娘嬌寵些,哪怕不是有心,日常言辭也偶然會流露出驕矜和對王武家世的不屑一顧。

而王武在外面又經常被人喊做倒插門女婿,說他是吃白飯的,十分瞧不起。如此天長日久的,王武的自尊心便有些承受不住。

加上兩人成親後多年沒有孩子,爭吵的就越發頻繁了。

就在前兩天開始,蕓娘說起要跟王武回家過八月十五,不知怎麽說到街坊鄰居子孫滿堂,唯獨她家人丁單薄,又賭氣說便是日後生了孩子也不能跟王武姓!

子嗣一直是王武心裏的瘡疤,他自己入贅就算了,若是再不能為老王家留下後代,豈非不孝?

這會兒被妻子硬生生掀開便好似點燃了的炸藥桶,兩人說不到一處便吵了起來,不由得相互推搡了兩下,蕓娘還順手就打了他一個巴掌。

雖然不疼,但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武當時就下決心要殺死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擔責任,一連想了好幾天,最終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話本兒,說是用細長的東西插到人腦子裏或是下體不容易被發現,他便拆了家中過節時挑花燈的細長竹棍藏在床頭。

頭顱太硬,未必能一擊得手,且聽說縣裏的郭仵作很有些手段,只怕會被發現。

下定決心後,王武接下來幾天便極盡溫柔體貼,待蕓娘越發濃情蜜意,晚上又拉著要溫存。

蕓娘本就是個爽朗性子,如今早已經氣消,對夫君十分配合,誰知道下一刻就遇到了此生最慘烈的事情……

殺人之後,冷靜下來的王武也很是害怕,生怕被人發現了。

他本想將屍體拋在城外。如今天氣漸熱,屍體肯定爛的很快,到時候再有野獸出沒,蕓娘也就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這平安縣城本來就十分繁華,再加上臨近中秋人口越發密集,巡邏的衙役士兵數倍於前,一整天下來,他愣是沒有找到機會。

然後不等他繼續等待,嶽父嶽母就來了……

聽完故事之後,晏驕不禁十分唏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可真算是引狼入室了?”

阿苗也是十分氣憤,“真不是個東西呀,聽說那王武早年十分落魄,虧人家不嫌棄,如今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人模狗樣的。可他回頭竟把恩人給殺了!真是豬狗不如,和該千刀萬剮。”

二堂。

“大人,那晏姑娘出了門後便一路打聽著去了銀樓和當鋪,問了幾家,最後在鳳翔銀樓當了這個鐲子。”

一個年輕人將手中的小盒子遞上去。

龐牧開了盒子,將裏頭的金鐲取出來顛了顛。

這樣沉的金鐲,普通人家不能有,倒是又印證了自己對晏驕家境的猜測。

只是花紋這樣簡單,且瞧著樣式雖然古樸,金子卻是新的,應該是最近剛做的。

他將鐲子翻來覆去細細看過,發現內側還有一行很小的,嗯,畫兒?圓溜溜的,像是哪個地區的特有文字、圖騰也未可知。

“你去將鐲子的樣式、尺寸、花紋,連同裏頭字符都原封不動拓下來,我瞧著這鐲子頗有奇特之處,去外頭找找源頭。”

只要能確定金鐲來歷,晏驕的身份自然浮出水面。

那手下麻利應了,又拿著盒子退出去。

他才剛把拓印好的鐲子還回來,外頭就有人通報,說主簿、齊大人和圖巡檢他們來了。

“你去吧,”龐牧對他一擺手,“把幾位大人請進來。”

稍後,龐牧斜靠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慢條斯理的擦著,“怎麽殺來著?”

這場面若給外人瞧了去,只怕越發要流言四起了。

他依舊坐在主位,下頭兩排座椅分燕翅向兩邊排開,打頭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年輕一些的赫然是曾跟他出去探案的兩人,另一人則顯得儒雅許多,年紀也略大幾分。

後者聽了這話就無奈搖頭,“手段殘忍,此等忘恩負義之徒可用死刑。”

龐牧點頭,“老廖,你寫個文書,盡快把案子結了。先把人拖出去遊街兩日,以泄民憤,然後再砍了。”

他生平最恨此等狼心狗肺之輩,若要還在軍中,早就給他一刀劈了,哪裏等得到過堂?

幾個人又順勢議論了兩句,那個跳脫些的年輕人正色道:“元帥,我悄悄把那女子攜帶的箱子打開看過了,呦嚯,好精巧機關,可偏偏又沒上鎖,倒叫人想不通。裏頭一箱子兇器,可大多都是咱們沒見過的模樣,我還特意找了個紙畫下來給你們瞧瞧。”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鋪在桌子上,四個人都湊上去看,誰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