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機

周遙看著駱繹離去,笑容慢慢消散。

她關了燈,縮在床上睡覺,心裏頭不安,想來想去,起身穿衣。

周遙弄出很大的動靜,開了房門上了走廊。

不過幾秒,隔壁房間門開,姜鵬斜睨著她:“睡不著?”

周遙問:“姜大哥,你不想去看看?”

“想去。”姜鵬一攤手,“可我不是得守著你嘛。”

“咱們可以一起去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累你。”

“那不行,他們的人認識你。”

周遙笑:“你忘啦,這塊兒少數民族多,戴上頭巾,誰認得出我?”

姜鵬一想也是,沖她豎了個大拇指,又道:“看來,你得扮成我老婆。”

周遙並不介意,笑了笑,多問一句:“不過,咱們是不是得先把地形圖弄清楚?”

金孔雀娛樂會所地上一層是一個高档的會員制酒吧。

正值夜生活高峰,鶯歌燕舞,燈紅酒綠。

駱繹佯作對四周一切皆有興趣,觀察了一下地形。

姜鵬的幾位弟兄早分散開,先行去了下一層。駱繹和被稱為“殺手”的那個拳擊手留在後頭。

兩人到地下入口接受了嚴密的檢查和搜身,手機也沒收。

過了安檢區,走廊盡頭,兩位引導員俯身頷首,大門打開。

地下賭場,別有洞天。

這地下賭場極大,怕有半個足球場。室內燈光璀璨,亮如白晝。

屋頂極高,天頂上繪著民族風格畫,傣家竹樓,潑水姑娘,茂密森林,芒果樹和大象。踏足此地,竟像走入精致的玩具盒子。

四面墻壁上懸著環形走廊,為地下第二層。環形走廊上一排緊閉的金色房門,是貴賓包間。

地下一層是公共賭區,裝修富麗堂皇,極盡奢華。正對入口的另一端畫著一道巨大的金色木門,想是為了和這頭的入口對稱。

駭人的是,一面墻壁上有巨大的玻璃窗,裏邊種著一小片“熱帶森林”,毒蛇在樹上,石上吐信子。看來這賭場主人有些獨特癖好。

賭區內,幾十個大賭桌同時開賭,投骰子,轉輪盤,猜大小,詐金花……

服務員端著香檳來回穿梭,交際花坐在金主懷中指點賭局。

一派紙醉金迷。

駱繹來回走了一遭,覺著這裏和那晚在高老板家看到的照片有些相似之處,卻又一時摸不清那絲絲縷縷的聯系。

不遠處賭桌上,一個賭鬼輸了錢,正對著開局人罵罵咧咧:

“你小子不識相!新來的吧?知道我誰嗎?我跟刀三一道兒長大的!老子當年風光的時候,你他媽毛都沒長齊呢!”

駱繹停住腳步,刀三?

他聽周遙念叨過,刀姓是傣族大姓,這個“三”是?排行?

主管湊上去調停,點頭又哈腰,小聲安撫。

那賭鬼仍大聲嚷嚷:“見我混得沒以前好了,給我擺臉色?賒著!怎麽,怕我不給錢?”

主管不停賠禮,又把開局的小夥子訓了一遭,才算完事。

殺手見狀,瞧了駱繹一眼。

駱繹心領神會地一笑。

頭一次見賭場還能賒欠。不把賭鬼趕走,反倒好話供著,有意思。

看來那個“刀三”,是這賭場裏頭的大人物。

駱繹走去那桌旁,正好有一人不玩了下桌,駱繹上了桌。

二層,某貴賓房內。神龕裏頭擺著佛像,燃著香,青煙裊裊。

燕琳一身黑裙,坐在猩紅色的沙發裏抽煙。

窗邊站著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樓下賭區的人們,半刻後,他踱步回來坐到燕琳對面,眼神陰鷙,語氣責備:

“在亞丁我就跟你說過,殺了那個男人。你要留著玩,現在倒好,被人玩。”

燕琳哼一聲冷笑回去,到了此刻她還成竹在胸:“不來雲南,他也懷疑我身份了。我了解那些警察,他們認為我是丹山身邊的人,想拿我釣大魚呢。一天找不出我身後的丹山,他們就一天不會動我。羅繹也一樣!”

刀三把雙臂展開,搭在沙發上,他粗壯的手臂上紋滿了蛇形文身,他突然奇怪地笑道:“你就沒想過,他們可能會發現?”

“發現什麽?”

深夜,

警方已暗中將金孔雀娛樂會所團團包圍。

周遙坐在隱蔽處的一輛車內,把陸敘找來的建築結構圖展開,給姜鵬看:

“你剛開始說這地方占地面積特別大,還有地上地下好幾層,我就覺得挺奇怪。哪個會所會挖這麽復雜的地兒啊?果然,你看。”

姜鵬和陸敘湊過去看圖,頓時恍然大悟:“哦!”

周遙指著圖紙上的平面圖:“這個什麽會所以前是個大超市,地下是超市留給顧客的停車場。現在呢,超市改造成了酒吧,地下停車場改成了賭場。對了,你跟我說那個賭場裏頭只有一個入口,很多人把守,不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