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就是那個時代!(第2/5頁)

沈無言眉頭緊鎖,說,“等等看吧。”

只是類似的“等”實在太多,趙紅苗面帶憂愁,說,“恐怕又會簽字的,這幾十年來,中國簽的那些條約還少嗎?”

她把“喪..權..辱..國”四個字藏在了肚子裏,沒敢在丈夫面前說。

“條約若簽,那是吾國失敗,猶如腹中蛀蟲,又深一寸啊。這合約一定不能簽。”

趙紅苗輕聲,“條約簽了也沒辦法,我們只是平民,能吃頓飽飯就不錯了。”

沈無言看看三個孩子,眼裏更是滄桑,“不會的……總有一次不會的……”

中國不會一直這麽跪著走,她會站起來,哪怕他可能看不到,但他希望他的孩子能看得到。

他恨自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老師,他能做什麽?拿著粉筆頭扔在那些腐朽的人臉上嗎?

有什麽用……

“百無一用是書生。”

沈無言又重重嘆氣。

趙紅苗也默默吃飯。

屋裏的氣氛壓抑極了,連站在窗外的柚子都覺得心頭沉重。她是一個歷史過來人,知道中國還會歷經很多苦難,但最後都會熬過來,熬過寒冬,迎來春天。從泥潭裏站起來,重新成為一個巨人。

只是這一切對歷史局中人來說,根本不可想象,也不可解脫。

柚子輕輕嘆氣,忽然覺得耳邊有人呼熱氣,回頭一瞧,一個高大身影罩來,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等看清楚是誰,柚子生氣說道,“你走路就不能帶點聲音!”

剛出現就被罵的陳近西說,“哇,你跟風起那毛球待久了,說話都一個德性了。什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在你和他身上不存在的。”

這會心跳才平復下來的柚子臉色好了點,說,“我家祖宗沒跟你一起?”

“沒啊。”

“老鬼呢?”

“也沒見。”陳近西知道大家分散的原因跟剛才那只天降瘦猴有關,但他沒說,反正除了他沒人知道,那說出來幹嘛,挨揍嗎。

柚子皺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陳大師你額頭上怎麽起了個包?”

陳近西摸摸頭上那個包,說,“剛掉下來撞門上了。”

“哦……”柚子說,“我們是在這裏等他們,還是去找他們?”

陳近西想說等,可轉念一想,現在正是跟薛柚單獨相處的好時機,可以借機探出她身上是不是有靈骨,又有沒有別的秘密。

那毛球這麽跟著她,說沒目的,他才不信。

陳近西沉吟說,“你家毛球比我們的速度快多了,你都來了他還沒來,恐怕是被什麽事纏住了。我們去找他吧。”

“那要是他來了怎麽辦?”

“我先留下個通訊記號,他來了就能看見。”

柚子狐疑看他,不太相信,“不,我還是等等薛起。”

陳近西暗罵一聲,只好陪她一起等。等得快急死他了——毛球不要出現毛球不要出現。

柚子等到夜深,薛起也沒出現,就連老鬼也沒有。

她發現自己開始犯困了,幾天幾夜幾乎不用怎麽睡覺的她都忘了這才是正常的生物鐘了。她打了個哈欠,陳近西立刻說,“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那毛球真的碰見什麽事了吧。先去找個地方睡,然後再回來等吧。”

柚子墊腳往那長長的巷子看去,還是沒有看見薛起。她俯身拍拍蹲累了的小腿,說,“那先找個地方睡覺吧。”

陳近西嘴角一彎——耶。

柚子跟他一起往外走,又問,“你老說風起是毛球毛球,那他到底是什麽毛球呀?”

陳近西轉了轉眼,“你還不知道他的真身?他就沒說過?”

“沒有。”

“哦。”陳近西說,“是蟲子,毛毛蟲。”

“……”柚子說,“閻王說他是耗子……”

陳近西眨眨眼,“對,耗子,我記錯了。”

“……”才不信你們!

兩人找了間看起來還幹凈的旅店,老板看看兩人,問,“什麽關系?”

陳近西認真說,“她大哥。”

——薛柚的大哥即是那毛球的大哥,等式成立。

柚子說,“一間房。”

陳近西回神,嗯?一間?一間?!!這顆柚子要做什麽?

柚子看他,“大師……大哥你有錢嗎?”

錢還不簡單,陳近西在空褲兜裏摸了一下,再掏出來,手裏就有幾塊大洋了。

旅店一樓還順帶做餐飲,這會正有幾個商人模樣的正在那說話,連一桌子菜都沒怎麽動。柚子沒特意去聽,但還是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日本此等行徑無恥至極,同為戰勝國,巴黎和會上那些混賬怎麽可以苟同這種事?”

“唉,這樣一來,連國家主權都喪失了。”

“這就是那些帝國主義的真嘴臉!”

“呸!”

柚子邊往樓上走邊想,現在巴黎和會的事情在發酵,無論在學生那,還是在商人那,亦或教育界,很快會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