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寢室樓下唱歌(第2/4頁)

“但下去就要陪他看電影了。”

“她們都說男同學會趁著看電影占便宜,就算不占便宜,你們一起看了電影,這事兒傳出去你名聲就壞了。她們不知情的,會說你們拉手還那個了,曉得吧?”

另一個女同學反駁:“不下去也不行啊。肯定有人看不順眼,說你故意吊著他,讓他在寢室樓下喊。光想著出風頭,打擾別的寢室女同學休息,說不定要告到學校裏去的。”

“啊??”

王君擰起兩道眉毛:“關我們什麽事,是他自個兒要來鬧的。難道他上樓頂跳樓,死了他爸媽還要找到我們頭上麽?”

女同學不知怎麽反駁,默默閉嘴。徐潔倒是來勁兒,“那我就能看看他家到底什麽來頭,比不比得過我家。擱在我頭上,說不定我給他賠錢,他們家還不敢要呢。”

嬌縱大小姐的口吻,了不得。

女同學噤聲,阿汀默默回到紙箱上翻看紙條。

沒辦法,以前有女同學打過南培,反被他趁機摸了手。更有人破口大罵,結果南培越給眼神越燦爛,單方面打情罵俏起來。久而久之,竟有不少人誤以為她們好上了,打打鬧鬧玩樂而已。

面對這有錢有勢的地痞流氓,恐怕她下樓說上兩句話,被有心人惡意謠傳,這看不著摸不著的名聲輕易就壞了。

到時候被家人朋友知道,還得鬧出一場腥風血雨。

煩心。

八十年代的姑娘不好當,這個點兒宿管大姨多半在洗頭洗澡,讓勤工儉學的女同學幫忙看著場子。只能希望大姨速速歸來,無畏於富家子弟的威壓,甩著鑰匙把他轟走了。

阿汀這頭打定主意不動搖,下面已然動作起來。

吉他是個稀罕物,三五百塊錢一個,撥弦的聲音經過喇叭播出來,驚動了更多女同學。下頭擺著一圈蠟燭,南培坐在中間板凳上,慢悠悠唱起了最近廣播裏最流行的含蓄情歌。

老實說燈影不錯,吉他不錯,彈得不錯唱得也不錯。個別女同學瞬間倒戈,在上頭陽台小聲議論:“我看這人挺好的,至少以後對愛人很好吧。反正他長得不錯,家裏條件也不錯,要是對我這樣,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你可拉倒吧,忘了他招惹過多少師姐了?”

南培三天兩頭換目標,這事連新生都了解。

“他以前沒對別的師姐這樣過啊。”

女同學固執己見:“他要是獨獨對我一個這樣,說明他是真心的,我是特殊的。我媽說了,男人心很散,到了一定年紀才能定下來。說不準他就想在我這兒定下來呢。”

“結果他沒定。”

頭腦清醒的室友涼涼道:“反倒是你被摸了手摟了腰,名聲壞了心丟了,當不成黨員畢不了業。”

“你就是嫉妒我。”

“沒個影兒的事我嫉妒你幹嘛?”

議論落在耳中,阿汀不由得想,難怪南培花名在外,依舊有姑娘傻傻往他的坑裏跳。

有個最簡單的道理是:人人想做例外,結果全是例子。

不少危險的事物,例如賭博好像就是這個原理。宋家大屋的宋柏———名義上的叔叔,去年就因賭博曠工,把好好的飯碗給砸了。那時大屋被鬧得一團亂,引得全村感慨:賭癮害死人。

扒拉著紙條胡亂想著,寢室裏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吱聲,像是椅子狠狠磨過地板的動靜。

阿汀回頭看去,宋婷婷背影消失在門邊。

“什麽聲?”王君也聽到了。

“宋婷婷。”

阿汀指了指空掉的椅子,“她出去了。”

王君哦了一聲,不以為然。

大家夥兒都沒當回事,以為她出去跟這個師哥那個師哥閑逛。抑或是嫌吵嫌熱嫌她們礙眼。這人一身毛病處處看不順眼,口上很少提,骨子裏挑剔得不得了,全寢室都知道。

誰知道沒兩分鐘,徐潔眯起眼睛問:“那是不是宋婷婷?”

“哪兒?”

徐潔揚了揚下巴,一身紅裙的宋婷婷身段很好,裙角飄飄穿過火燭圈。

“真不怕燒了裙子,當著幾百雙眼睛燒得精光。”

徐潔咬著瓜子吐瓜子殼,左右不少人驚呼:南培找的不是宋千夏麽?怎麽是宋婷婷下去了?她要幹什麽?替宋千夏傳話麽?

“別瞎說啊,我還在這輪得到她傳話?”

王君向來以天下第一好的朋友自居,除了軍訓便與阿汀形影不離。同學們想想也是這回事兒,又奇怪,那這宋婷婷下去做什麽?

王君招招手:“他倆說上話了,阿汀快來看。”

他們怎麽說上了?

感覺有驚天大內幕!

無所事事的阿汀豎起耳朵,僅僅猶豫了零點零一秒,迅速折起紙條收在口袋裏。悄無聲息湊過去,雙手搭在邊上,半蹲著,只露出一雙神秘的眼睛探究真相。

神秘。

底下燭火路燈相照應,南培坐著宋婷婷站著,一個仰頭一個低頭,果真在說些什麽。一樓有人湊得近,呦呦哇哇陰陽怪氣的起哄著。最起勁兒的當屬南培那群狐朋狗友,拍手拍肩,一副激動到不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