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盡管又過了一個月, 傅依彤都已經成功出國了。

班上關於她的謠言依舊傳得很熱烈。有人說, 傅依彤是因為被人強.奸了才想自殺的, 也有人說, 傅依彤是因為吸毒抵受不住才自殺的。

每個人提到她的時候, 話裏無不彌漫著輕蔑跟鄙夷。

“長得就那樣, 還老是以為自己很漂亮。之前就聽說她們寢室不和,傅依彤和洛櫻老是打架, 肯定是看人家比她漂亮唄, 然後嫉妒心作祟, 一直欺負人家。”

“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 忘記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她跟段晨軒告白過,但是被人家拒絕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段晨軒告白?她幾斤幾兩啊?也不怕笑死人。”

“……”

甚至,還有大膽點兒的人來問洛櫻:“開心嗎?傅依彤走了, 少了個礙眼的人。”

洛櫻答不上來,不是不想回答, 而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去討論別人的是是非非, 即便那個人做了很多的錯事。

期末考即將來臨。

洛櫻已經進入了備考狀態,微博很少上了, 每天認真聽課, 仔仔細細記錄老師在課堂上劃的重點, 晚上就乖乖地坐在房間的書桌旁看書,復習。

她還給自己制定了一系列詳細的期末復習計劃,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林悅也減少了上課玩手機以及在寢室打遊戲的頻率, 開始埋頭復習,力爭期末考不掛科。

夜色漸深。

洛櫻吃完飯,匆匆回到房間,坐在書桌上復習。

沈之洲感到可疑,經過房門時往裏撇了一眼,發現這丫頭根本毫無復習狀態,正生無可戀地趴在桌面上,眨巴著眼看他,嫣紅的唇瓣一開一合,但是聽不到聲音,似乎在默念著什麽。

應該是在背書……

“……”沈之洲嘴角微抽。

背書背得這麽委屈的樣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嘆了口氣,走到冰箱前,拿幹凈的杯子,倒了杯牛奶端進洛櫻的房間,擱在她的書桌上。

女孩兒半邊的臉頰壓在桌面,整個人沒骨似的趴著,嘴裏神神叨叨地背著馬克思,姿勢實在是不怎麽優雅。

沈之洲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垂著眼看她,想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實事求是,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是馬克思主義最重要的理論品質。”

“……”

“首先,這種品質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質的……本質的……”

“……”

十分鐘過去,男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洛櫻忍無可忍,吹了吹額上輕飄飄的劉海,仰起腦袋,死魚眼回視:“你幹嘛呀?影響我復習!”

沈之洲眼皮一跳:“有你這樣復習的?”

洛櫻不懂她這樣復習有什麽問題:“這很正常啊,我這樣復習效率高,休息和背書並駕齊驅,勞逸結合。你懂個屁!”

“……”沈之洲垂眼,看著眼前那顆黑漆漆又喜歡據理力爭的小腦袋,歪了歪頭,勾起一抹笑,懶洋洋道,“那你怎麽不躺床上背啊?”

“……”這個問題,洛櫻沒法回答,因為躺床上背,那是休息過度了,沒幾分鐘她就能睡得跟豬似的。

女孩兒似乎說不過他,嘎吱嘎吱地開始磨牙,想了好久,也只吐出了一句:“要你管”

沈之洲沒跟她懟下去,敲了敲桌子,清潤的嗓音提醒道:“把牛奶喝了。”

“哦。”洛櫻捧起牛奶,乖乖地喝了一口,舔舔嘴唇。

空氣裏安靜得過分,就算離得不是很近,都能聽到她咽牛奶的聲音,以及喝飽後細微的打嗝聲。

時間仿佛在兩人之間靜止——

洛櫻有點兒不習慣,剛想說話。

沈之洲突然擡起了手,把手伸向她飽滿的額頭,修長手指觸到她輕薄的劉海,撥了撥。

洛櫻擡眼,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下一秒,一股溫熱的觸感覆在她的額上,跟觸電似的,帶著成串的電流傳了過來。

洛櫻眼皮一跳。

看見男人摸了摸她額頭上一顆清晰的小痣,指尖在上面摩挲著,像是被下了個蠱似的,惹得兩人都心尖一顫。

他收回手,垂下眼,對上小姑娘無比迷茫的視線,簡明扼要地對剛剛過於曖昧的行為作出了解釋:“你這劉海也太長了,不紮眼嗎?”

小姑娘低低的“唔”了一聲,眼珠子下意識地往上瞟了瞟,果然,劉海兒的尖尖觸到她的睫毛以及眼睛,泛出一股微疼,讓她的眼球生出本能的反應,直接就閉緊了眼。

等沒那麽疼了,睜開眼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房間,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莫名其妙。”

洛櫻把今天的復習任務做完,拎起睡衣進浴室洗澡,順便把頭也洗了。

而後,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開著吹風機,呼啦啦地吹著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