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他腳步很輕,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已消彌無聲。似乎他是在往衣帽間的方向走,過了一會應該是拿了什麽東西又走回來路過她床邊,接著,他停下來了。

他就站在床邊。

江夜茴清楚地知道他現在一定是在看她,因為她聽不到任何動靜,卻能聞到他身上不算陌生的氣息,是淡淡木質香和剛剛洗漱過的清爽味道的融合。

幾乎有五秒,他忽然彎腰傾身過來。

江夜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心臟更是如擂鼓般在跳。

他……他要幹什麽?不會是因為懷疑她給他戴綠帽要報復她吧?

就在她憋不住想要睜開眼睛時,他忽然伸手輕觸她的腰,接著下一秒,滑在她腰際的被子被小心地拉到她胸口。

之後,她聽到腳步離開,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江夜茴輕輕籲了口氣,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心情卻有些復雜。

昨晚見面時他還是一副仇人見面不耐煩她的樣子,怎麽一夜過後這麽大變化?

他剛才自始自終動作都很輕,明顯不想吵醒她,而且竟然這麽貼心給她蓋被子?!

她忽然有點弄不懂這個男人了。

接下來幾天,顧景承沒再住酒店,下班了都是直接回家裏,早上八點半出門,晚上九點半進門。

而他偷偷進主臥拿衣服的行為依舊每日上演著,晚上一起吃飯時江夜茴甚至能明顯覺察到他這幾天的好心情。

似乎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而江夜茴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變得神經衰弱,她本就淺眠,睡得又晚,他早上一進來她準會醒,連續幾天早上被迫醒來,她實在有點熬不住。

於是今天,江夜茴特地早起,在他拿鑰匙開門前就已經洗漱好換了衣服,坐等他進門。

果然,七點,他又來了。

門開開,四目相對。

江夜茴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會被她嚇到,奈何人家早就練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能耐,一臉平靜。

“阿嚏!”

沉默被江夜茴的噴嚏聲打破。

“早啊。”

江夜茴裝著要出門的樣子,捂著癢癢的鼻子主動打招呼。

“早。”

顧景承越過她,徑自走向衣帽間,拿出今天要穿的一身衣服,接著不緊不慢脫掉身上的t恤,換上一件白色襯衫。

江夜茴抱著胳膊倚靠在門上,欣賞他換衣服的動作。

扣好襯衫扣子,顧景承像是當她不存在,繼續動手脫下面的褲子,動作不帶絲毫停頓。

江夜茴連忙捂眼睛轉身,開門出去。

這時,門裏的顧景承嘴角卻彎出一道淺淺的線弧。

江夜茴無奈下樓,心裏腹誹著,率先坐到餐廳,等著和他一起吃早餐,打算到時再提出自己今天早起的抗議。

很快,顧景承換好衣服下來了。

兩人吃著早餐,江夜茴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景承看她好幾眼後終於忍不住嘀咕一句什麽。

江夜茴沒聽清,拿紙巾擦著鼻子,蔫蔫地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

顧景承低頭喝著粥,復又擡起頭來,“今天要出去?”

“不出去。”江夜茴揉揉自己眉心,昨天熬夜寫劇本,今天又這麽早起來堵他,現在感覺頭暈暈的,好像是感冒了。

顧景承看她一眼,“晚上早點睡。”

江夜茴奇怪,他怎麽知道她睡得晚?

她沒什麽食欲,端起牛奶喝兩口,就聽他下一句冒出:“黑眼圈看著像鬼。”

“咳!”

江夜茴正喝牛奶,一下子被他這幾個字嗆著,連連咳嗽,緊接著又是一陣噴嚏,一時慘兮兮,連還嘴的功夫都沒有。

顧景承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繼續優雅地用著餐。

江夜茴終於平復下來,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是在辛災樂禍,奈何此時身體欠佳也沒多余的力氣跟他計較。

她提起今天早起的目的,客氣地問:“我們要不要換個房間?”

顧景承臉上無動於衷。

江夜茴笑笑,“每天過來拿衣服也是怪麻煩的,噢?”

“不麻煩。”顧景承語氣淡淡,“才幾步路而已。”

江夜茴皺眉,“你吵到我睡覺。”

“下次我會輕點。”顧景承語氣認真。

江夜茴捺著性子商量,“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搬到客房,或者,我們交換一下房間。你覺得?”

“不需要。”

“……我需要。”

“我上班了。”

顧景承自顧自說完,慢條斯理地擦擦嘴,站起身。

就這樣?江夜茴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要不,她自作主張幫他把衣服給移到客房去?

她正想著對策,就聽顧景承突然說:“要不要我送你個睡袋?”

“啊?”江夜茴仰著頭看他,一時不明白他的腦回路。

“這麽大人連被子也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