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鬼影重重

事實上,夏洛克既沒有能解剖研究了花仙子,也沒有把麥考夫招來,因為有客戶上門了,夏洛克眼疾手快地把玻璃器皿用旁邊的桌布蓋起來,然後華生又趕忙把各種實驗器材和人體器官藏起來。

進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戴整齊低調,卻看得出是富裕人家,光是她手上的某個金屬環般的手鐲,就是價值幾千英鎊的簡約風新品。當然,這事華生和夏洛克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只是瞥了那女人一眼,夏洛克就拿起手機戳了半天,很快把對方老底都翻出來了。

她被稱作勞拉夫人,是一家頗有名望的名流後裔,寡居,丈夫在五年前去世,家中唯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兒名叫安妮。勞拉夫人今天來就是為了小女兒的事情。

華生給客人泡了紅茶,夏洛克見狀轉頭,用眼神示意自己也要一杯,他偷偷比了個二字,表示要兩塊方糖。好醫生暗中翻了個閉眼,福爾摩斯家的都是大爺!他算是明白了。不過抱怨歸抱怨,手上還是乖乖地拿出兩塊雪白糖塊扔在了對方專用茶杯裏。

“說起來,可能你們會不相信,連警察都不願意管這件事,我報過警,但他們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勞拉夫人憂心忡忡,她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偵探,後者立刻露出一個堆滿褶子的假笑。

“沒關系,在這裏,你有什麽困惑都可以說。”華生溫聲安慰,將溫暖的紅茶放在勞拉夫人手上,可能是好醫生有著一張老好人般無害的面容,對方稍稍放松了點,將最近發生在女兒身邊的怪事一一道來。

“我的安妮十歲了,她是個很聽話的乖孩子,不過有些內向,平時喜歡在遊戲室,和自己的娃娃們開茶話會。你們知道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然後到了晚上八點,我們家的保姆就會抱著她去洗漱,一般九點不到,她就會回到自己兩樓的房間睡覺。”

“但兩個多星期前,米菈,就是我們家的保姆,因為烤蛋糕的事情,沒有八點去遊戲室找孩子。等到她發現自己延誤了安妮睡覺時間後,她就立刻沖去了遊戲室,她和我說那時候,她看了一眼鐘表,確定是八點二十分。雖然時間有點晚,但洗漱快一點也不會影響到安妮的作息規律。”

華生眨了眨眼,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士,連作息都規定得如此嚴格。話說回來,福爾摩斯家族也算名流,為什麽夏洛克就從來不遵守正常人的作息?而且就雷斯垂德透露的消息,麥考夫熬夜起來也是幾天幾夜,難怪他頭禿。

“但安妮不在遊戲室裏,那天我正好出門不在,米菈也沒有很擔心,覺得安妮可能自己等不及,就跑去別的地方了。我們家很大,當年非常安全,我請了專業的保鏢和門衛,還安裝了最新的防護系統,就算是職業軍人來了,沒有幾個小時也是進不去的。”勞拉夫人似乎為自己的身份和安全意識感到自豪,“但問題是,米菈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安妮。”

“她這時候才有些驚慌,並且和管家還有其他人說了這件事。所有人都散開來找孩子,直到九點鐘的時候,米菈在花園裏找安妮經常去的地方,突然聽到不遠處房子的二樓有聲響,所以她擡頭看過去——”

“二樓安妮房間有一面是落地窗,她看到安妮已經換好了睡衣,抱著熊娃娃站在窗邊。米菈說她松了一口氣,但又有些奇怪,安妮是自己去洗漱換衣服了嗎?可是她也找過浴室,完全沒看到對方。就在她準備喊人都回去的時候,她看到房間裏的燈全暗了下來,就在那一刹那,米菈看到安妮身後有一個細長的鬼影,那個影子將手放在了安妮的身上。”

勞拉夫人的描述十分生動,生動到華生都開始坐立不安,他以為這是個偵探懸疑故事,為什麽最後會變成恐怖片?

“我一開始以為是米菈看錯了,或者她因為緊張和愧疚過度,所以我放了她一周的帶薪休假,但後來過了一個星期,我發安妮總是對著窗外發呆,就算玩茶話會遊戲的時候,都會往外面看,我問她在看什麽,她說在看外面的姐姐和妹妹們,說她們一直都扒著窗戶,把臉貼著玻璃,將頭密密麻麻地貼在窗子上看自己。”

華生確定自己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勞拉夫人十分憔悴:“我帶孩子去看過心理醫生,但安妮在醫生辦公室始終不肯說話。我上周甚至還找過驅魔人和巫術師,他們也來了房間,做所謂的儀式,但還是什麽用都沒有,安妮還是說能看到窗外有人。”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蘇格蘭場不會管這件事,但那裏的警員說,實在沒辦法的話,可以來貝克街找福爾摩斯先生,他能處理一切不可思議的案子。”勞拉帶著最後的希望,看向對面雙手貼合放在下巴處的偵探,聲音微微顫抖道:“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福爾摩斯先生,安妮才只有十歲,我不想她每天都生活在被那些東西窺視的日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