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咬人了(第2/3頁)
謝荀依舊倚在妙蕪身上,長臂一伸,將柳悅容抓在手中,三人自活木柵的空隙間穿身而過,直奔墓園外的宅院。
一進入宅院,謝荀便關上門,擡手射`出幾道符箓,待符箓落定,一道暗紫色的光罩便徐徐展開,將整座宅子籠罩起來。光罩上頭紫電流躥,時不時炸出白色的電光,正是妙蕪在家塾見識過的封山法陣——紫電威殺。
謝荀布完陣後,便似耗盡了全部力氣,整個人如玉山傾倒,全無保留地壓到妙蕪身上。
昏迷過去之前,妙蕪只聽見他說:“找糯米,解屍毒……”
妙蕪咬牙扶住謝荀的身體,擡眸望向柳悅容:“還請前輩搭把手。”
此刻徐家的劍修和小飛僵追至院門之前。有位劍修未曾聽聞過謝家封山法陣“紫電威殺”的大名,竟大咧咧地徑直往法陣闖了過去,孰料手指才剛剛觸碰到光罩,整個人便手腳痙攣,發須皆被電流炸起,口吐白沫,倒地昏迷過去。
同伴走過來試了試他的鼻息,見進的氣多,出的氣少,頓時心中都暗自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幸好他們謹慎,沒有妄動。
眾人圍聚於小院之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聽得活木柵旁傳來一陣篤篤之聲,一個耄耋老者柱著竹杖從墓園中慢慢走出來,擡眼看到法陣,便搖搖頭道,“謝家的紫電威殺,果然名不虛傳。”
一名劍修越眾而出,問:“李老,此陣該如何破解?”
被稱為“李老”的老者道:“此地無人能破此陣,去通秉家主,叫他再派人過來吧。”
話說完,便招招手將小飛僵召到眼前,擡手為他整理衣衫,整著整著,忽然發現小飛僵蒼白的脖頸間落著一道紅色的符箓,仿佛刺青一般,牽袖擦之,竟然無法擦去。
李老渾濁的眼中射出兩道淩厲的光。
“禦屍符!”
此時,苦等於小院之外的幾名劍修紛紛指著天空驚叫起來。
“看,天狗食日,這天,這天……”
方才還是艷陽高照,晴空萬裏,然而此時天空中卻好似被人潑上濃墨。墨跡在無邊無際的蒼穹之上迅速蔓延開來,黑暗突如其來,悄無聲息地降臨大地。
一輪血紅色月亮自東山而出,高懸於天際,血色的清輝灑遍大地。
幾名劍修慌亂道:“此時明明尚是正午時分,如何突然之間天便黑了。還有這血月……”
恐懼緊緊地攥住了眾人的心臟,不知是誰的劍先掉到地上,接著便有一人怒斥道:“身為劍修,居然連劍也拿不穩。如此廢物,活在世上還有何用?!”
言罷,手起劍落,將同伴的頭顱揮斬而下。
有人驚叫:“師兄,你做什麽?!”
被喚作“師兄”的人用衣袖擦掉噴濺到臉上的血跡,擡起頭來,雙目赤紅如血。他冷冷發笑,仿若惡鬼修羅。
眾人紛紛往後退,一人顫聲道:“師兄,師兄你不要沖動。”
另一人道:“他瘋了。他想把咱們都殺了!”
“難道咱們就幹站著讓他殺嗎?雖然他的修為最高,但我們幾人聯手,難道還比不過他嗎?”
一直站在旁邊靜觀其變的李老看到此處,低頭附在小飛僵耳邊說了句什麽,小飛僵便彎下腰將他背到身上,轉頭退進了西山墓園。
小院之中,妙蕪正舉著盞油燈,在廚房之中翻箱倒櫃,尋找糯米。
柳悅容站在窗邊,仰首看見天色變化,不由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嘆。
這血月殺陣竟真叫那徐偃布成了,此人倒也是個人物。
妙蕪翻找半天,總算在櫃子深處翻出一小袋糯米來。她立刻將油燈往上一放,添柴升火,刷鍋燒水,準備煮鍋糯米湯給謝荀灌下。
柳悅容見此,出言提醒道:“你那兄長中毒頗深,又幾次強行催動靈力,糯米湯效用不夠,你得給他磨碗生糯米漿灌下去。”
妙蕪聞言,在廚房內又找了一圈,找出一只藥缽。
她便將用水泡過的糯米放入藥缽,以藥杵搗爛,半個時辰後,才終於搗出一碗生糯米漿。
她捧著這碗生糯米漿匆匆往臥房走,柳悅容負手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問道:“天色突變,血月懸空。你小小年紀,倒是鎮定。”
他說完,倚柱而立,沒有再跟上來。
妙蕪回頭白了他一眼。
早知道劇情,能不淡定嗎?
既然這殺陣還是無可避免地開啟了,就證明小段姐姐那裏出了岔子。妙蕪憂心她的安危,但她也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幫謝荀解毒才是當務之急。
事已至此,唯有看一步行一步了。
希望小段姐姐無性命之憂,否則她……
妙蕪不敢再往下想。
進了屋,將油燈放到桌上。妙蕪坐到榻邊,把碗放在榻沿上,一手繞過謝荀頸下將人扶起,讓謝荀半靠在自己懷中,這才端起糯米漿,微微傾斜碗身,往謝荀口中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