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好

秦宇穹在那一刻的想法十分簡單,鼻尖嗅到了她的氣息,所以便沒有理由再反抗。

正如最近社會新聞中出現過的兩個曾讓秦宇穹嗤之以鼻,讓他人讀完毛骨悚然的騙保事件一樣。

先是母親在再婚後,和丈夫一同謀殺兒子,兒子本身想要反抗,可在回頭的那一刻,看到母親也參與了這場謀殺後,他放棄了抵抗。

再是母親被兒子謀殺後,兒子被捕後,回憶謀殺時的情景,他說:“母親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只是坐在那裏喊‘幺兒,幺兒’。”

初次看到這兩條新聞,秦宇穹只覺得看不起勝過同情,不管是父親還是弟弟,如果他們膽敢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因為親情羈絆這種理由而放棄抵抗。

畢竟對方膽敢下毒手,就證明了對方根本沒將自己放置在親人的位置上,那自己又有什麽必要心軟呢?

直到他遇到了陸瑤這件事。

可以反抗,但大腦和身體的第一選擇,一致是束手就擒。

他最後想做的事情就是握住陸瑤的手,在眼前恢復光線的那一刻,將她的臉印在心裏。

能活下去,往後余生就靠著這一眼支撐。

若是去了,那親眼見過她,親手觸碰過她,也不算太虧。

最後譏誚地笑容是他的自嘲。

且不論秦宇穹的想法是什麽,但他最後的舉動,的確在陸瑤心中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因為秦宇穹只是摔傷而已,加上女傭的證詞,可以確定陸瑤完全只是正當防衛。

所以在經過警察的一番審訊後,做好筆錄的陸瑤不需要多留,被容白接回容家。

白清秋跨越萬裏從國外趕回來,這兩天不僅容白著急,連白清秋也急的直上火,極其愛美的她嘴角長了兩個水泡。

一貫知書達理識大體的陸瑤,在和白清秋打過的那麽多次交道裏,頭一次失禮,剛到容家,白清秋就抓著她的手問東問西,她卻在回復的時候經常慢上半拍。

不僅如此,回答的內容往往還是答非所問。

但這些失常在陸瑤的身份是一個剛剛被囚禁了六天的受害者身上,便情有可原了。

聊了一會兒,見陸瑤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白清秋也不忍心再多拖時間下去了,她心疼地拍了拍陸瑤的手背,然後對陸瑤身後盯著她若有所思的容白說:“你快帶她去客房休息一會兒。”

然後才又看回陸瑤,安撫似地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父親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他正在往這裏趕來的路上,你先上去休息一會兒,等他來了,我再喊你下來。”

陸瑤想問這個父親指的是哪個父親,可張了張嘴,又覺得這個問話很沒意義,沒必要。

她便啞聲說了句謝謝,起身跟著容白上了樓。

白清秋所指的客房並非是普通意義上的客房,容家有十二間客房,而容白領陸瑤去的,是白清秋在那年兒子承認自己喜歡陸瑤後,親自找人為她重新設計的房間。

正是為了某些陸瑤可以留下來住的時刻,能夠感受到容家的誠意,最好能賓至如歸到再也不想離開容家才好。

可白清秋的一番良苦用心在很久之後才被陸瑤發現。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臥室,而後陸瑤將門關上,反手上了鎖,她看到前方的俊朗男子挑起了眉頭,不等他發問,陸瑤便上前輕摟住了他受了傷的腰,踮起腳尖,閉眼吻上了他嘴角的傷——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單槍匹馬營救你於水火中?

古代有,民國有,小說中有,電影中也有,可在現代的現實中,這樣的事一旦發生,便可以被歌頌成神話傳說。

一個人置生死於不顧地來救自己,她又有什麽理由,再去為一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去拒絕,去回避這份愛?

如果說先前拒絕的原因來自於‘不確定’,那經過這次意外,她已經可以徹底確定容白的心意,假設以後他會變心,那陸瑤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一生換著一刻也算足矣。

容白先前探究的眼神來自於對她和秦宇穹之間的關系定位捉摸不定,雖說在陸瑤動手企圖砸暈秦宇穹時,他已經被擊倒,狼狽地躺在樓下。

可這並不影響他看清楚樓梯上兩人交鋒時的狀態。

秦宇穹明明是占上風,也明明是他出的先手,可為什麽會突然停下?像是心甘情願赴死似的。

他似乎並不像是威脅自己時所說的那樣,如若不從,就會對陸瑤下手,他明明看上去並不舍得對陸瑤下手。

但這都不重要了。

秦宇穹被警方控制了起來,陸瑤也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這種情況下,容白再猶豫,恐怕連陸瑤也要認為他某些方面有問題了。

在陸瑤即將睜眼退後時,容白擡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向懷內一帶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