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卑劣的手段

“理論上來說，只要你們兩個人保持身體接觸，不管是臉貼著臉還是擁抱，都可以消磁的，但是維科亞人一般選擇牽手。”

納瑟莉看著史蒂夫和托尼兩個人好像被悶頭打了一棍一樣滿臉懵逼，想了想，放緩語氣安慰病人：“因為你們兩個人的接觸面積不會影響消磁的速度，所以你們只用牽手就行了，不用擔心，很快的，只需要三個月就好。”

不知道哪裏傳來一陣抽氣聲，納瑟莉扭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有點疑惑地看著獵鷹和鷹眼、蟻人三個大男人低著頭，劇烈地聳動著肩膀。

“……”史蒂夫無語地瞪了他們幾個一眼，無奈地和納瑟莉說了一聲謝謝，就沖著托尼伸出了左手。

看著史蒂夫伸到面前來的手掌，托尼的嘴角一抽，裝模作樣地露出疑惑的神情：“啊？你在幹什麽？我們剛剛聽見了什麽？抱歉，剛剛佩鉑在和我討論清潔能源的問題，我馬上就要去一趟公司——嗯？請問你有事嗎？”

“別這樣，拜托，托尼。”史蒂夫又羞恥又頭痛，他的右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左手依舊保持著舉起的姿勢，“把你的手伸過來。”

“等等，隊長，冷靜一點！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隊長！”

托尼往後退了兩步，焦糖色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插科打諢地說，“誒，你要知道，我從來不和男人牽手——如果那邊的維科亞小妞願意在我們中間擔任一次引線，我不介意讓她擁有這個和我牽手的榮幸。”

趁著說話的空档，自詡風流瀟灑的斯塔克先生還抽空對著納瑟莉勾了勾手指，嘴角勾起一絲挑=逗似的壞笑。

可惜，不解風情的納瑟莉只是面無表情地和托尼對視，心裏想著和風花雪月完全不相幹的事情。“……斯塔克先生為什麽要說，他從不和男人牽手呢？”

斯特蘭奇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得了吧，斯塔克。如果這樣有用，為什麽不把你的格言女郎們都叫過來和你玩一場三個月的牽手遊戲？”

“因為人類本身就是導體，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托尼據理力爭，他把自己的兩只手都藏在身後，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聽著，給我半個小時，我馬上就可以研發出一款針對這種病毒的消磁機器！我們這些走在科技前沿、講究效率的地球人決不能拘泥於牽手這種費時費力的辦法——”

“除了牽手，你們還可以臉貼著臉，胸膛貼著胸膛，大腿纏著大腿，都沒有問題的。”貼心的納瑟莉趕快解釋，“如果你們兩個人覺得時間太長了，也可以白天牽手，晚上互相抱著睡。”

“…………”

史蒂夫本來就僵硬的臉變得綠油油的，他光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就覺得胃部翻湧。

納瑟莉身後的悶笑聲越發變大了起來。

托尼：“……”

他沉默了半天，才木然地看著納瑟莉：“……我真的沒有在強調時間，我只是不想和別人牽手。”

納瑟莉點點頭，然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所以對於地球人來說，牽手也代表了什麽特殊的含義嗎？就好像公主抱或者接吻一樣……因為動作對象是隊長，所以你討厭牽手？”

看見史蒂夫和托尼對於“牽手”這個動作嫌棄的反應，納瑟莉在心裏思考了一下，認為“牽手”

這個動作，在地球人的認知裏，可能也不是什麽好動作。

所以，她真的是抱著“勤問好學”的態度，很正經地在咨詢托尼.斯塔克。但是，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飽受納瑟莉荼毒、唯一聽懂她說話的斯特蘭奇還是露出了一副感同身受、十分憐憫的表情。

托尼：“……………………”

他快快地、快快地拉住史蒂夫的手，強裝鎮定地丟下一句“我帶著隊長去做研究”，扭頭就跑，奪門而出。

*

看著這兩個地球的超級英雄從會議室裏推推搡搡地跑出去了，納瑟莉還一臉奇怪：他們現在又沒有生氣，為什麽要跑這麽快？

等到托尼和史蒂夫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之後，會議室裏爆發出一陣震天響的“哈哈哈哈哈哈”時，納瑟莉臉上的奇怪已經轉化為了疑惑。

在一片毫無形象的大笑聲中，納瑟莉把剛剛眾人的舉措和自己的提問回想了一遍，十分篤定地確信了一點。

——“牽手”這個動作，對於地球人來說，應該是一種十分屈辱的動作，而且，這居然是一個雙向互動，即是施加這個動作的雙方，都會感覺受到了侮辱。從這個邏輯出發，剛剛的兩名被感染者如此抗拒牽手，也就理所應當了。

很好，她想，她又發現了新的地球常識，回頭就把這個新發現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和“公主抱”、“接吻”的概念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