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頁)

那送東西的管事也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徑直去問褚家大爺,可是褚家大爺只給了他一封親筆的書信,讓他轉交給褚將軍。

當褚慎接到信時,一看內容就全明白了。錚錚鐵骨男人,那夜裏無人時,竟然走出寢房,坐在內院的樹下嗚咽哭了。

他輾轉著未睡,胡氏自然也沒睡。怕他著涼,拿著披風出去時,正好聽見了褚慎散碎在風裏的哭聲。

胡氏的心也被哭得碎了,只是再不好靠前,讓他宣泄出對兄長的失望。

如今再看大房一家,當初被男人哭碎了的心,也變得硬冷起來。跟下人都沒有急過眼的胡氏看到姚氏一臉堆笑的靠前時,連瞟都未飄,只喚了那個當初送東西的管事,讓他當著姚氏的面兒,再重復一下當初姚氏跟他說的話。

那管事記性好,一五一十的又說了一遍。姚氏的臉兒都要掛不住了。

胡氏先前得了女兒的面授,只說這次回來,那勢利眼的大房說不定又要靠前,若是給他們半分顏色,少不得又要賴在莊戶上不走,爹爹如今傷勢剛好,正在內養,不必跟這種薄情的親戚耗費心神,將他們嗆走便是了。

是以胡氏只緊繃著臉,當著下人們的面兒道:“當初我家老爺被左遷到了西北,你們生怕老爺得罪了上峰連累你們,又是捎話又是親筆寫信,說是不要再聯系,如今我們才回鄉裏,你們便來,難道不怕受了牽連?”

姚氏以前只當胡氏軟弱可欺,沒想到今日給大房下馬威的居然就是這好說話的胡氏,自然有些措手不及。

她期期艾艾地道:“弟妹莫怪,我眼皮子淺,一時想錯也是有的,可是我家男人可是惦念著他的二弟的,沒少埋怨著我,前些日子,想得大病一場,後來聽說二弟要回來,他才見好,嚷著要見一見二弟呢……”

就在這時,笑娘接了披風正遞給一旁的丫鬟,接話道:“我爹爹你們也是見了的,他今日剛到,府上的應酬甚多,各處的官司大人們都是遠道而來,總不好叫了他們空肚子回去。只是國喪在即,不能開宴。想必要吃一頓簡餐,飲一飲請清茶,聊一聊地方政務。這些個我大伯父也插不上嘴,你們留下,下人們又沒空招待,倒落下個我們怠慢親戚的不是,所以伯母你們還是會去吧,有了空再來便是。”

這麽直接開口攆人,再不走得是多厚的臉皮?

可姚氏卻覺得自己這是被兩個外姓人給哄攆了,只恨恨道:“大姑娘好厲害的一張嘴,著褚姓的還沒有說話,你們倒是先攆人了!”

就在這時,褚家的炮仗二踢腳也下車了。喬伊坐船時總是嘔吐,一路走得都不暢快,以至於心情也不爽利,看見大伯母夾槍帶棒地嘲諷笑娘,她第一個聽得不順耳了。

雖則她總愛跟笑娘比個高下,可是一家子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胡氏和笑娘是個怎麽樣的她又不是不知。

更何況爹爹被大伯父氣哭的事情,胡氏私下裏跟她和笑娘都偷偷講了,讓她們不要當著爹爹的面提大房,免得爹爹累心。

是以褚二小姐一聽姚氏的話,氣不打一出來,瞪眼道:“笑娘是我家的嫡姐姐,胡娘子是掌家大娘子,怎麽倒成了你這個糞墻外的嘴裏的外人?她們可是一直陪在我爹爹的身邊照顧我們一家子,從來沒有因為馬高蹬短時,鬧著跟我爹爹分家占便宜……大伯母,站在這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們大房那點子破事,若是無事還請走吧,我們家可沒有秋風讓你們家來打!”

這下褚謹都掛不住臉了,只陰沉著臉申斥著姚氏:“還不快走!讓幾個小輩訓話成什麽樣子?”

那錢氏也沒想到二房家的這麽不給臉,頓時也是羞臊得拉著褚滿要走。

褚滿和褚全眼看著爹娘吃虧,氣得張嘴便要罵,卻被迎面走來的幾個健碩的侍衛掩了嘴便往外扯。

胡氏見了,心裏有些不安穩,對笑娘道:“這……這麽合適嗎,畢竟是親戚,怎麽好拉扯?”

笑娘笑著扶著她,故意大聲說給要撒潑的姚氏聽:“就是看他們是親戚,才讓他們少挨一頓板子,我如今是萬歲親封的縣主,豈容些鄉人口無遮攔破口大罵,到時候我是打還是不打?打了傷親戚和氣,不打便是汙了聖上的親封,所以這嘴還是一開始便堵住的好……”

姚氏聽了驚疑不定,心道這一個繼女,怎麽還封了縣主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