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頁)

隨風的身子挨著笑娘越來越近,他緊盯著笑娘若凝脂般的粉頰,鼻息間縈繞著的,是她熏的特殊花香,一時間竟是有些迷醉。

笑娘不兇的時候,比天底下的任何姑娘都好看……

就在他的頭快挨近時,花叢外突然傳開一聲咳嗽。

二人擡頭一看,褚慎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的亭子上,正可以看見這玉蘭樹下的情形。

褚慎的臉色不甚好看,只緊繃著嗓子對霍隨風道:“郡王,請入我的書房一敘。”

褚慎說完這一句後,步履匆匆即走而去。

他不走得快些不行,不然的話,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開方才的局面。

笑娘是他疼愛的繼女,而隨風則是他誓死效忠的小主子。

這兩個人,都讓他疼愛,可是……那個隨風看笑娘的眼神……還有上次,他也撞見了隨風去摸笑娘的頭發……

他那次並沒有放在心上,是覺得隨風跟笑娘從小長到大,親昵些也正常。

可是方才……若不是他咳得差點震出肺子的那一嗓子,隨風差一點就……

被陛下明升暗貶到了西北荒蕪之地,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漢子,此時回到書房裏,只來回走動,那鞋底兒都要磨得生煙了。

待霍隨風進了書房時,褚慎喝光了一壺的涼茶,勉強穩住了怒火。畢竟是少年家,難免有不懂事想偏了的時候,他不能像當初撞見盛軒給笑娘送字帖那般,單刀直入讓少年家下不來台。

所以先風馬牛不相及地扯了扯對漠北的遠景規劃,以及前途展望,繞了一大圈子,最後給隨風都扯得有些疲累了,無奈地跟褚慎道:“義父,您究竟想要說些什麽?不妨直言。”

褚慎最後還是沒組織好語言,單刀捅了過去道:“你以後需得離笑娘遠一些……”

隨風眉峰都沒有動,只是恭敬地對義父道:“褚家上下,都是隨風至親之人,為何單要我離她遠些?”

隨風被問得一滯,然後總算找到了突破口道:“雖則是一家人,可畢竟男女有別,就算是親姐弟也要避嫌,更何況你們還不是姐弟……”

說完這話,褚慎覺得略重,便看了隨風一眼。

可是他的小主子毫無半分被撞破了心事的慚愧之色,只是坐在他的書案前,恭謹地給義父的茶壺裏又添了滾水,然後道:“我到現在都記得義父您當初要娶胡嬸子時,我問您為何不娶個未婚的年輕姑娘,偏要娶個帶孩子的。您跟我說,大丈夫只有願不願娶,沒有可不可娶。若是因為禮教世俗而違背了自己的心意,那是撐不起的窩囊廢。是以……隨風也同義父您一般,願做頂天立地的男兒,只有願不願,沒有可不可!”

褚慎也沒有想到自己 會被自己當初吹鼓的牛皮絆倒,差點摔死在自家書房內。只用手指點著崇正郡王道:“……你,你哪是笑娘的良配……笑娘是我的女兒,我不願她嫁,誰想也沒用!”

書房裏吵得正酣,替笑娘跑腿,給隨風送掉落在樹下的玉佩的寒煙聽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笑娘在隨風走後,發現他遺了玉佩,加上小丫鬟替她用井水冰鎮的甜瓜剛剛切了,隨風還沒來得及吃。

於是笑娘便差使寒煙去送玉佩,順便給他們父子二人送去甜瓜解暑。

可寒煙還沒有靠近書房,就把裏面倆人的爭吵聽得一清二楚。她再也不敢靠前,一路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園子,又如受了驚的兔子,端著托盤飛跑回了笑娘的院子。

待得她屏退了小丫鬟們,附在笑娘耳邊跟她說起自己聽到的時,笑娘正吃的甜瓜吧嗒一聲摔在了腳面上。

說好的大型古裝青春偶像劇呢?怎麽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大型狗血家庭倫理劇?

劇名既可以叫“嫁不出去的女兒”,也可以“父心如鐵”,或者是“褚家大院深似海”……

而她好不死不死的,從吃瓜群眾晉升為狗血女主角!

笑娘細細一想,後脊梁直冒冷汗。

原來劇情一直都在走。只是,原來與霍隨風青梅竹馬的第一女主,從莫家的大小姐變成了她褚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