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萬歲一聽,有些失望道:“那漠北王不是說並沒有留下後人,唯一的獨子也在兵亂裏死了嗎?若是另立他人,如何在漠北服眾,扳倒那個佞臣?”

魏老聽了這話,想了想道:“臣倒是聽了些鄉間野聞,說是那漠北王的遺孤並沒有死,而是如那趙氏孤兒一般,由著忠心的家臣護送一路輾轉到了關內。只待找尋機會,向聖上陳述冤情,揭露霍巖雷的狼子野心。”

萬歲聽了這話,倒是長嘆了一聲道:“當年漠北內亂,朕倒是有心幫扶,可惜路遠信疏,朕這邊剛做好準備,那邊便已然有結果了,倒叫個狼子野心的扶了正,若是能找尋到那老漠北王的遺孤,倒是能彌補朕心內的遺憾……”

這聖上對現任的漠北王起了猜忌之心不提。

單說那走了二個多月的洪爺,當一路風塵仆仆趕赴京城時,並沒有急著進城,而是在他開設的一家鏢局裏先歇歇腳兒。

不多時,有一匹駿馬急匆匆奔來。馬兒還未停穩,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快步進了院子。

大廳中只洪爺一人,見了兜帽男子,連忙站起,笑著鞠禮道:“少主,興不辱使命,不知這趟差事辦得可還滿意?”

進來之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堅毅的臉龐,正是隨風。

他只抱拳回禮,說道:“洪爺辛苦了,此事若成,當為首功。”

這幾日義父從宮中打探到的消息,聖上果然因為貢馬被搶而震怒,正召集幾位大臣商議對策,大事可期。

為了此事,他已布局一年之久,耗用了幾許人情錢財。

從柔然,到漠北,再到朝廷,多年的布局籌謀皆是細細調配。虧得有義父多年的經營,才有了這等底氣。

用去的幾許錢銀還是小事,但是父王當年為他留下的多個暗線,若是此次事敗,這些關系怕是再也接續不上了……

直到此時,他心中一塊大石才終於落了地。

原來,從他得知柔然準備上貢踏雪煙飛時,隨風便有心利用這次上貢打擊霍巖雷。他先是重金買通了柔然的使者,半路中用染了白蹄黑尾的普通戰馬將十匹踏雪煙飛換了出來。

又設計布局,讓父王的老臣子用馬瘟的名義強搶了柔然的貢馬,進獻給霍巖雷。

霍巖雷得知手下搶了貢馬獻給自己,心中大怒。自己雖然不懼朝廷,但也沒必要招惹,為了十匹駿馬惡了朝廷既不智更不值。

他本想將搶馬的大將懲治一番,再將貢馬交出,卻是得報貢馬被洗得褪了色,馬蹄馬尾都變成普通顏色,根本不是踏雪煙飛。

霍巖雷心中一驚,疑心這是柔然的詭計。

要知道柔然已經數年未有踏雪煙飛上貢了,但又年年從朝廷中得到不少賞賜,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只能造假出十匹踏雪煙飛上貢,但是又怕朝廷查出,所以引誘了王爺部下將馬搶走。

這樣就算王爺交出的貢馬被查出為假,也無人認為和柔然有關。

霍巖雷認定這狗屁柔然居然敢拿自己當槍使。可木已成舟,他若是上書解釋,也是解釋不清,必然不為朝廷所信,反倒認為王爺存心欺辱萬歲,朝廷必然不會幹休。

於是,謀士又進言,不若幹脆說用貢馬配種,以後加倍上貢,雖然依然會觸怒朝廷,最起碼以“借”拖延。萬歲向來寬仁,怎麽會因為幾匹馬而輕易得罪漠北重臣?

霍巖雷其實本就不講朝廷放在眼裏,他在漠北也是跋扈慣了,幹脆就此托詞,回復了朝中派人來的詢問。

可惜他並不知,當今聖上的愛馬成癡。

於是隨風這番的運作,倒是讓當今萬歲猜忌了遠在天邊的那頭弑兄惡狼!

接下來,他便是要精心布局,讓萬歲心內的罅隙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