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頁)

褚慎自覺跟盛家脫了幹系,也懶得搭理盛家正捧著的屎盆子香臭,自帶了解除婚書的文書辭別府尹大人,便轉身離去。

不過事後,府衙裏好事兒的官吏倒是跟褚慎通了氣兒,說了他走以後的情形。

原來褚慎走了之後,那位舅舅越發肆無忌憚,竟然掏出早已擬寫好的婚書,逼著劉氏和盛軒簽字畫押。

原本劉氏已經是招架不得,可是那位解了婚書的公子,也不知怎麽的了,竟然一言不答,直直沖向了廊柱,若是他那妹妹死命擋了一下,只怕要撞斷了脖頸,當場斃命了。

盛軒豁出去要尋死,那璧環也不好鬧,最後兩家人都被府衙裏的小吏哄攆了出去,只讓他們另尋他處解決倆家是非去了。

是以後文如何,便不得而知。

只是當時在府衙裏鬧得厲害。褚副指揮使的大姑娘退婚的事情,便慢慢傳揚開來。

雖然不知隱情,可是依著當日的情景,在場的人都猜出了個大概輪廓。

便是那盛家公子的什麽把柄落在了那個丫鬟的手裏,竟然鬧得被迫解了婚約。

可褚家人倒是仁義,自家的姑娘被拖累了三年未嫁,竟然沒有跟盛家人拼命,只幹脆利落地解了婚約,替那位公子維護了些許的臉面。

褚慎的為人,在禁軍官兵裏是有目共睹的。人豪爽不說,且俠義寬厚。

那些個能入禁軍的,都是公侯家的子弟,聽了這事兒,自然是替褚副指揮使抱不平。

是以褚笑娘解除婚約之事雖然傳揚開來,可卻叫人更加欽佩褚慎的為人。這樣厚道的人家,倒是難能可貴。

最後這事兒傳來傳去,竟然連太子妃都聽到風聲了,幹脆借著茶會的功夫,便邀了胡氏與笑娘來太子府上,順便問問這事兒的緣由。

胡氏一時為難,也不知該怎麽說起這段,倒是笑娘從容接話題,含蓄而委婉地簡述了一遍。既沒有說破褚家醜事,責備盛家的薄情,也沒有留戀這番婚約之意。

可是言語間,明眼人又聽明白了。

太子妃如今年有四十,跟胡氏差不太多的年歲,看著笑娘這孩子,進退得宜,帶了幾分她年輕時的幹練精明,倒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心裏也是暗叫一聲惋惜了。

若是笑娘再年輕些,她倒是願做月老,給笑娘保幾個上佳的姻緣。可惜如今這位褚家大小姐眼看著奔二十而去,替她說些年輕的公子是不可能了,但若介紹些喪偶的鰥夫,又有對太子的救命恩人不敬之意。

是以這褚大姑娘的月老,還真是不好當得。太子妃略略滿足了心內的好奇後,便不在問起了。

笑娘作陪了一會後,見太子妃與眾位夫人們要開始講授茶經,便自退了出來,找些相熟的小姐們玩耍。

只是與她仿佛的小姐們,譬如卓小姐一類,這幾年裏也俱是婚配了,攏了發式,改為婦人的打扮。聊得話題,也有些鹹鹹濕濕。

笑娘作為個沒有出嫁的姑子,端坐在她們中間,自然顯得不體面,又妨礙了這些新婦們盡興。

可是走出了已婚婦女的那一對,便只剩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們了。

笑娘與她們相差了幾歲,到底有了年齡的代溝。一時間偌大的茶會,笑娘竟然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圈子……

她此時倒是明白,為何古代嫁不出去的姑子們要蓋廟庵了,最起碼立起廟門來,還能召集幾個志同道合的姑子們一起敲敲木魚,談一談心經。

前來一聽參加茶會的喬伊倒是沒有參加鹹濕婦女們的談心會,一直陪在略顯孤單的笑娘身邊,看著笑娘的悵惘,只冷哼了一聲:“我只不在家幾日,咱們家竟被欺負成這樣?爹爹是怎麽想的,就這麽白白便宜了那盛軒?若是我在……”

笑娘將一顆剝殼荔枝塞入她的嘴裏:“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那日隨風在,便抵得過一百個你了,只差將人打得腦漿迸濺鞋面了!”

關於腦漿迸濺鞋面的話題,是喬伊小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她立刻打了寒顫,不再接續。

不過她微微轉了個頭,用繡扇遮擋了嘴巴,對著笑娘道:“那位世子爺可是吸了五石散?他可直勾勾地看著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