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所以她略想了想,拿起馬車上小抽屜裏的一把小剪傍身,下了馬車便匆匆朝著巷子裏走去。

說實在的,那小廝雖然受命刁難,可也被褚家大小姐毫不猶豫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還是笑娘回神沖他瞪眼,低喊著還不快些帶路,他才回過神來匆匆領著她入了巷子裏的一處粉紅燈籠的宅院。

此處並非三教九流狎妓之所,乃是些名妓所在。是以一入院子,曲徑通幽,也不是粉頭林立,呼喊大爺的光景。

此時陪著蕭世子飲酒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嬌艷女子,還有兩名彈唱的歌歌伎在一旁彈琴吹簫助興。

當笑娘這麽直愣愣地進來時,蕭月河的眉梢輕挑,端著酒杯道:“看來褚小姐是真想喝酒了,竟然就這般進來了,來,且飲上一杯……”

說著,他端起那杯烈酒便遞給了笑娘。

這樣的刁難就是在調戲脂粉巷子的姑娘,若是換了這個時代真正的良家小姐,只怕要羞憤得撞墻了。

可惜吳笑笑可是個久經酒場的老油條,若是以後有時間,她還可以教世子爺幾套翻花樣的酒令,再給他調一杯“深水炸彈”!

是以對於這等子的場面,她是連不紅心不跳,接過酒杯一口飲幹了後,只沖著一旁作陪的姑娘們道:“你們且下去,我要與世子爺說話。”

那白衣姑娘不幹了,只當笑娘是世子爺的愛慕者。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膽子也懟大了,竟然這般直闖粉頭的院落,於是也是橫眉嬌笑道:“呦,這是奴家的院子,怎麽還要聽姑娘您的話?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的吧,姑娘您要是跟世子爺獨處,那還得另外辟個院子,自立了門戶,獨請才好……哎呦喂……”

還沒有等那粉頭奚落完,笑娘已經懶得再啰嗦,兩步過去,扯起那粉頭就將她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抄起剪刀插進她的發髻道:“再啰嗦我就一剪子下去,讓你當了尼姑子!”

好好的一個良家小姐,說動手就動起手來。

別說在場的姑娘嚇得花容失色。就是蕭月河都沒有料想到她會如此。

一時間,不用人驅趕,彈唱的歌伎呼喊著殺人了,便跑了出去,那位白衣的姑娘掙脫著救下了自己滿頭的青發後,躲在蕭月河的身後,哭喊著世子爺替她做主。

可還沒哭兩聲,就被蕭月河揮了揮手,打發下去了。

蕭月河看著不同以往的褚家大小姐,心裏的好奇也忍不住了,只想知道她近日是得了什麽失心瘋。

笑娘這時跪在在了蕭月河的面前,鄭重向他施禮後道:“我父親曾經救過世子爺的性命,雖則施恩不求人回報,可現在我父親命在旦夕,還請世子爺出手相救。”

說完這番話後,她便將白虎營之變說給了蕭月河聽。

蕭月河沉著臉聽完,緩緩道:“若是有人欲謀害太子,此時幹系甚大,你求我的父親還有些門路,可來求我,我一個尚未入仕的閑散子弟,如何能入了大營,救下褚校尉?”

笑娘這一路,一早就想好了說辭,只不慌不忙道:“白虎營乃是在老公爺的治下,此番太子出事,蕭家是難逃幹系的,可是,能在白虎營裏動手腳的,豈是尋常人?只怕這封營既可以是追查兇手,也是方便幕後的真兇湮滅罪證,然後扣在白虎營的卓將軍和蕭家的頭上。”

蕭月河到底是重臣之家的子弟,當然明白這內裏的幹系,可現在頭頭是道地與他分析利害幹系的卻是給還未出嫁的女子,實在是不能叫人信服,便定定看著她道:“那你看,我應該作何?”

笑娘手扶著桌子,探身毫不避諱地盯看著他道:“你要趕緊回蕭府老宅,向老公爺陳明厲害,請他入宮請罪,同時奏請聖上,徹查太子近隨,是誰走漏了太子今日的臨時起意,要巡查白虎營的消息。”

蕭月河與笑娘四目相對,有那麽一刻,他覺得這小姑娘的氣場竟然比祖父的氣場還要強大,毫無姑娘家該有的羞怯和懦弱,而是有一股子坦然與自信叫人不能不信服。

當然笑娘沒有忘記最要緊,那便是要蕭月河立刻給太醫院相熟的老太醫遞話,讓他立刻領了軍牌去白虎營,救治護國儲有功的褚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