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而笑娘女學的手帕之交們,也自開了一桌。褚慎特意在社戲一旁的酒樓上給這群小姑娘們定了個雅間,不用被日頭曬著,從高處看戲,也自在敞亮。

喬伊換上了父親新帶來的衣裙,又讓胡氏巧手綰了發髻,帶著耳珰花釵,儼然是天上的小花仙子下凡,鄉土氣息一掃而空,只挽著同樣打扮的姐姐笑娘的手,招待著一幹小姐們。

一時間,褚二小姐風光無量。

在鄉間的兄長褚謹一家也趕來了。

因為時日隔得甚久,姚氏也不提當日走得狼狽,只攛掇著夫君褚謹跟小叔子搭話。

褚慎雖然惱了長嫂,卻依然敬重兄長,更是同情他一遭被剝了功名,是以言語上也是親切而客氣的。

姚氏見褚慎不提前情,自然放下心來。可是看褚慎給兒子辦滿月酒竟然這般的隆重,使銀子如流水一般,心內又是一股子酸澀的嫉妒。

只覺得胡氏年輕,不懂得節制爺們,竟然任著褚慎這般胡花,大鍋的雞鴨肘子,白白便宜了街坊的嘴巴。

不過褚謹倒是覺得弟弟體面,不禁也是臉上有光,陰郁了多日的臉,在聽著戲台子上花旦的咿咿呀呀聲中,逐漸舒朗起來。

褚慎雖然忙著招呼一眾親友,卻沒有忘了繼女的終身大事。

是以看到盛軒陪著父親盛萬石一同來吃酒時,他連忙主動迎了上去,與盛萬石寒暄起來,並引著他去了主人家的上座,親自作陪吃酒。

盛萬石原先只以為褚慎乃是一介商賈,不過是錢銀多些罷了。

可待親見,卻發現褚慎器宇軒昂,談吐見識並非鄉間逐利之人。

再加上盛萬石的父親早年間,也曾出關遊歷漠北,歸來後經常給他講些漠北風土人情,讓盛萬石倍感向往。這與褚慎略聊了聊,談起漠北的飲食特產,立刻有些如滔滔流水,越聊越投機。

而褚慎也覺得盛萬石如他兒子盛軒一般,是個文雅謙厚之人,對於這樣的親家,真是挑著燈籠都難找。

是以褚慎便在言語間朝著小兒女的婚事上引了引,試探下盛萬石的口風。

可是提及了盛軒的婚事,一直聊得興起的盛萬石卻遲疑了。

他在來時,被夫人劉氏耳提面命,只說自己的兒子在褚家寄讀,當備下厚禮感謝。

馬上便要鄉試,是盛軒用功的關鍵時期,更換不得私塾。可是褚家有兩個女兒,也要避嫌些,千萬不可太過熱絡,叫人生了結親的心思,若是被人開口了再回絕,豈不是傷了兩家的和氣?到時候盛軒還如何在褚家寄讀?

夫人之言,萬石不敢不聽。是以聽褚慎的話漸往小兒女上帶,便立刻岔開話題,朝著別處引。

褚慎是個直腸子,既然心內想著提,就算被盛員外引開,也鍥而不舍地要再提。

最後盛萬石有些狼狽,只能笑著撒謊道:“我家夫人老早就相好了,她娘家那邊倒是有些體面的遠親,賤內似乎是相中了哪家小姐,待得鄉試之後,便要相看定下來了。”

褚慎原本是滿懷希望,聽到此言頓時有些大失所望。

不過結不成親家,萬石兄也是個不錯的益友,褚慎只不再提,繼續招呼吃酒便是了。

待得上午的席散,褚慎少不得將貴客們逐一送上馬車。

他心內惦念著帶著晟哥午睡的胡氏,又因為喝了些酒,便準備回自己的宅院躺一躺,待酒醒了,再招待等著下午吃席的親友。

因為要抄近路,他便走了戲台子旁搭建帷帳的小路。不經意間在戲台鑼鼓聲中,聽到了幾位婦人之言。

“你家的姑娘如今十四,可曾說過人家?不是聽說先前相中了盛家的公子嗎?”

另一個婦人冷哼了一聲,道:“什麽相中不相中的,原本也不過是閑嘴說道罷了。可別亂傳,毀了我家姑娘的清譽。”

問話的婦人一聽,來了精神,立刻道:“若是姐姐家無意,我家便要使人去提一提了,我看盛軒那位小公子倒是一表人才……”

另一個婦人一聽,連忙阻攔:“妹妹可得三思,莫自取其辱!你只當那劉氏人前總是文靜守禮的樣子,那眼界其實高著呢!我家老爺在通州做小吏,跟那盛萬石乃是同僚。他家可沒有比我家高到哪去!可那盛家的夫人倒是有意思,竟然托人偷偷去查我家三代族人的履歷,直言若是出過商戶罪人,便不宜提親。幸而她所托之人跟我家老爺其實是舊識,暗自告知給我家。嚇得我立刻止了念頭,離他家敬而遠之。當她家兒子是王侯公卿了不成?就是萬歲爺點狀元,也沒有這般的嚴苛吧!”

那婦人一聽,也立刻嘬舌,直呼想不到劉氏竟然這般的為人。

那婦人接著冷哼:“且要看看她家最後能不能尚了駙馬,娶個郡主進門。我等小門小戶的,還是莫要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