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許是嫌母親不夠丟人,那褚全臨上馬車時,又給了母親一記有力的悶棍。

只見他當著前來送行的褚慎,還有一幹孩子的面兒,說到:“娘,你不是要給我向笑娘提親嗎?怎麽連提都沒提就走了?”

有那麽一刻,姚氏想把親兒子踹死在馬車底下,只拎提他的耳朵罵罵咧咧道:“又發昏做了什麽怪夢?白日裏說些夢話丟人……那是你的繼堂妹,娶什麽娶?就算她是旁人家的孩子,那般潑辣厲害,你也敢想?可要娶個說不得的祖宗回來,活活氣死我?”

喝罵之間,車輪滾動,帶著一車啼哭和諧揚長而去。

笑娘聽的臉兒也是有些發黑,倒覺得褚全說的可能不是夢話。姚氏先前的確是打自己的主意來著。

這倒是也能說得通起初那姚氏為何對自己百般的熱絡了。

褚慎並沒有說什麽,只是瞪著那離去的馬車,陰郁地長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是心疼自己的兄長娶了個不知所謂的潑婦,還是受不得姚氏算計自己一家老小的癡心妄想。

不過那天晚飯時,褚家的宅院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清凈。喬伊因為有姚氏在,好幾日未能隨心所欲地點菜。

晚飯時,她便迫不及待地點菜,吃得也甚是暢快。

今天因為一場鬧劇,耽誤了下午的自修,是以孫先生又給盛軒和隨風加了功課。

他們散學得晚,褚慎便將盛軒留下一起吃飯。

笑娘與盛軒少爺恰好坐在圓桌的對面,倒是一擡頭便能看到翩然美少年彎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偶爾目光相對,避無可避,想起白日盛軒少爺替她傳信的義舉,笑娘便沖著他笑了笑。

結果盛軒少爺白凈的面皮騰得又紅了,只低頭生生吃了一碗的白米飯,卻不曾夾菜添湯。

結果隨風看不下去,以為學長有些拘謹不好意思,便為他舉筷夾菜,然後又撕下熏雞上的一只大大的雞腿,放入笑娘的碗中。

他生在王族,看慣了權勢爭鬥,心性也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笑娘白日裏護著他,幫著他,他是領情的,對笑娘比往日裏還要親近些。

而褚慎作為滿桌子唯一的大人,自然看出了盛軒少年為何不自在,倒是趁著酌酒之余,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盛軒,那眼神倒是越看越滿意。

他如今混跡市井,不過是一介商戶,終日裏打交道的也盡是商賈販子,甚少能見到盛軒這般斯文的小公子。

而盛家雖然不是什麽侯門權貴、朝中重臣,但是身為地方小吏,也算是體面周全的人家。

太高的門戶,他褚慎也攀附不起,倒是這盛家,不上不下剛剛好。

褚慎想到這,心內倒是有了盤算,只待抽時間,由孫先生牽線搭橋,會一會盛軒的父親才好。

不過接下來店鋪事忙,褚慎因為要在京城設立分店,自然要出遠門親自去看看店鋪,這一走便要兩個來月。

他未及見盛軒的父親,笑娘倒是好巧不巧,先看到了盛軒的母親——盛家的劉夫人。

這還要從女學中秋的茶會說起。

那鄉間女學的羅氏,原本就是個長袖善舞的,一幹小姐們在她的女學裏修習甚久,自當給宅院裏的奶奶們看看,這些個女孩子們都學到了些什麽本事。

於是趁著秋日晴爽,便在秋菊盛開的錦苑裏開設了茶會。

這種高雅的社交,在附近鄉鎮裏都是鳳毛麟角的。加之羅氏京城上層圈子的作派,那帖子都是燙金熏香的,叫人見了愛不釋手。

喬伊拿到自己和笑娘的燙金帖子後,且在左鄰右舍的小姑娘間炫耀了一番。再加上胡氏依著那請柬上要盛裝出席的要求,特意給兩個女孩扯了綢緞,做了兩身帶著百褶迆地的長尾小裙子,這更讓褚家二小姐有了炫耀的資本。

這等類似貴婦才穿得的裙子為了有垂墜感,都是用了織數密實的布料,細細的褶子要層層熨燙縫制,上身的領口也要繡娘細密縫制,且要花費功夫呢!

一般百姓家的女孩子,就算成親也沒穿過這般講究的。

結果喬伊拿著裙子一連顯擺兩日之後,惹來紅眼無數。

最後還是笑娘忍不住,拉著她回了家,警告喬伊再這麽招搖,會被人扯進暗巷子裏套麻袋挨悶棍的。這才堪堪讓喬伊止了些許氣焰。

可是真到了茶會這一天,褚家二小姐的優越感在一眾精心裝扮的官家小姐面前, 變得蕩然無存。

雖然是小鄉,但當地也有幾家是京官告老還鄉的,家裏男女都是見過世面,知道但凡茶會,不必如酒宴般穿著太過正式。

大部分小姐們的打扮自然也從了京城的風尚,衣裙高高束起,裙擺寬大輕柔,行走間,若腳下翻飛起朵朵浪花,再搭配上青蔥的年紀,當真是惹眼好看。

反觀褚家姐妹用力過猛,隆重有余,卻有不合時宜的呆板。而且那拖尾及地的裙子也絆人腳,所到之處惹來無數人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