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頁)

不過因為有了外男而縮減了讀書的時光總是好的。看幾頁書,寫幾篇毛筆字,半個時辰便熬度過去了。

兩位小姐功成身退,只留隨風少爺與本命在書堂上相愛相殺。

褚二小姐如同掙脫了牢籠的雀兒般,拉著笑娘的手去胡氏的屋子裏吃點心去了。

不過這般快樂也並不長久。褚慎怕兩個孩子總往胡氏的屋子裏跑,擾得她不得休息。很快便從附近的女學那裏請了兩個名額,逢每月的一三五,將兩個女兒送去修習立身、學禮、學作、事父母、事舅姑等一應女德。

這位羅婆婆先前在京城的王府裏做過管事。只是後來兒子漸大,賺得了家業,便將老母親接回來奉養。

只是羅嬤嬤是個閑不住的,便在這小鄉裏開了家女學,她在王府裏先後侍奉過兩位王妃。侯門的規矩禮節熟記於心,足以讓小鄉的富紳女兒長見識,開眼界的了。

只是束脩高昂,非一般人家的女兒不能入。

褚慎對兒女是舍得錢銀的,尤其是自己親女喬伊,一直在鄉下養著,若是不好好教,總是脫離不得鄉野之氣。而且在女學裏,跟當地小吏官紳家的小姐們結識也是好的,總比在家跟男孩子隨風玩耍要強。

其實女學說白了,便是古代的禮儀常識課。將來女孩子若能高嫁,多學些,也免得在婆家出醜。

因為羅嬤嬤從京城裏出來的,見識不俗,這學堂裏熏香插花,意境高雅,引得一群小姐們也是對自己有了別樣的期待,一個個學起來倒是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喬伊雖然在鄉下長大,但有了孫夫子的手板子墊底兒,也收了坐不住的毛躁,跟一眾小姐們坐在一處倒也沒有太露怯。

羅嬤嬤也是熟諳張弛文武之道的,並沒有一味給她們灌輸女戒。

她在深宅大院裏呆久了,知道若是女戒學得太癡,不懂得變通之道,將來女孩子們嫁入夫家是要吃大虧的。

這些能如女學的,都算得上是小姐,將來嫁得不錯,那夫婿也必定是要有通房侍妾的,身為當家的主母,其中的手段豈是幾頁相夫教子的訓誡能道清楚的?

所以課業之後,她還請了當地有名的梳頭娘子,教導小姐們穿衣打扮,上粉點紅妝的技藝。

笑娘在這些插花裝扮一類的課程上,倒是有著天然的優勢。

一則,她在現代也參加了許多類似的課程來調劑疲憊的身心。二來,一個品味高雅的現代女性在妝容調色手法上,可比古時的神韻撲面來得立體。

一來二去,小姑娘們都覺得褚家的大小姐上粉描眉真是與眾不同,顯得臉兒更小,眼睛更大呢。

於是笑娘在孫夫子課堂上摔得細碎的自信,在女學課上倒是漸漸恢復了,又結交下幾個手帕之交,女學生涯還算收獲頗豐。

待得夏日過了尾巴,胡氏也終於有了發動的跡象。

那日一家子剛食了晚飯,胡氏便覺得肚子一縮一縮的,愈來愈明顯。

她是生過孩子的,知道這是要發動了,連忙喚褚慎去請穩婆。

褚慎也是怕胡氏生產時,有意外,一早便請了熟手的穩婆,請她在府宅裏候著。是以不多時,穩婆便領著董婆子還有寒煙開始燒水燙布,將剪子也放入灶坑裏明火燎燒過了。

褚慎雖然並非第一次當爹,可是心裏卻更加忐忑,總覺得自己的嬌妻纖弱,怕是腹內的孩子太折騰,讓她熬受不住。

笑娘也有些擔心娘親,畢竟這是古代,醫療設備有限,若是胎位不正,或者臍帶纏脖兒,可如何是好?

於是當喬伊犯困睡覺了的時候,她依然跟褚慎守在產房外。

褚慎讓她回去睡覺,她卻說:“爹,您還是讓我守在這兒吧,一會若要使喚人,我好歹也能幫襯一把。”

隨風也沒走,聽笑娘說話,他便道:“我也守在這,幫胡娘子的忙。”

不過他說話的光景,那產房裏正傳來胡氏的痛叫聲。隨風的臉蛋有些發白,小拳頭也握得緊緊的。

笑娘倒是知道他為何如此。按照原書劇情,隨風的母親便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

是以漠北王才萬分憐惜自己這唯一的愛子。

而此情此景,恐怕勾起了小兒的喪母之痛。笑娘雖然放心不下胡氏,但覺得隨風小兒不適合在這繼續擴大心理陰影面積。

於是,她想了想,強拉著隨風出了院子。原本要帶他回他的屋舍,可是小孩就是別扭著不肯。

沒有辦法,笑娘便領著他回到了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