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4頁)

正捏著酒盞的左鴻文溫聲回道:“這些事還是不要代勞的好。”

徐承平想了想,點頭:“賢弟說的是。”

若是壞消息,自然不想親自面對,可要是好消息,自己瞧見,眾人祝賀,方才能得了最多的歡喜。

他給左鴻文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添了杯,嘴裏道:“二爺這狀元之名,著實難得。”

左鴻文一臉坦然:“師弟才華斐然,自是當得起的。”

徐承平聽了這話,心裏卻有些為左鴻文可惜。

要說才華斐然,眼前這人何嘗不是?

被小人所害,家破人亡不說,還毀了臉,毀了前程,著實令人惋惜。

一想到這裏,徐承平就決定明天再去趟死牢。

新得了的幾樣刑具正好在那位李公子身上試一試,記錄一下反應,也算他給楚國的刑訊事業做出過貢獻。

而後就聽左鴻文接著道:“只是這背後深意,你我怕是要為將軍多籌謀一番才好。”

徐承平抿了口酒,眼睛微眯:“朱大將軍被請入宮中已有三日,仍未回府,朱家雖一切如常,卻因為失了主心骨顯得有些散亂。”

“怎麽?”

“朱家二房四房這兩天在為了個婢子吵得不可開交,也是色迷了心竅,鬧得大了,加上宮裏瞞得緊,想來是沒那麽快回過神來的。”

左鴻文拿著酒杯轉了轉,突然一笑。

之前他便猜測徐承平在朱家安排了眼線,不然不會對他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就連之前朱家人做下來的陳芝麻爛谷子的糟粕事也探聽的一清二楚。

如今聽這話的意思,自己所猜不假。

只是左鴻文沒想到的是,徐承平竟然這麽大膽。

旁人的眼線都是低調行事,生怕被主人家察覺,可徐承平卻能指使著手下人去裏面攪風攪雨,還在這般緊要關口挑起了兩房爭鬥,著實厲害。

左鴻文眉眼舒展,神色安然:“不知徐兄從哪裏尋得的美人,竟如此能耐。”

徐承平聳了聳肩:“這事兒怨不得我,怪只怪朱家作孽太多,自然有與他有仇的人找上門來,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事成之後,咱們自然得宜,而那姑娘大仇得報,我也會送她去另尋好人家安置,便是兩全其美。”

左鴻文為徐承平倒酒:“沒想到,徐兄也是憐香惜玉之人。”

徐承平輕咳一聲,沒回答。

不過很快,左鴻文便說起了另一樁事:“如此一來,將軍的機會可就到了。”

徐承平臉色稍整,低聲道:“今年必與齊國有一戰,將軍的意思是,盡快讓朱家把手下的明嘯衛讓出來,好好整頓一番,自然可堪大用。”

楚國的各品階將軍多是虛職,只有統領各地軍府的九衛上將軍才是有實權的。

在其中,明嘯衛便是最緊要的一個,居中禦外,衛戍都城。

之前一直掌控在朱家手中,可是光憑之前蕭明遠在城外遇險,以及夜宴之時齊國細作混入成國使臣卻無人察覺,便知道這明嘯衛早已名不副實。

左鴻文撂下酒壺,聲音依然溫潤清澈:“既如此,自當一擊必中,不可給他們反擊之力。”

徐承平慢悠悠道:“幸而這朱家貪婪,得了諸多好處依然不曾滿足,還想要拿捏著儲君之位。”

“魚吞餌,蛾撲火,未得而先喪其身。猩醉醴,蛟飽血,已得而隨亡其身。貪念不消,便如飛蛾撲火,焚身乃止。”左鴻文聲音清淡,“既如此,便讓他們做那撲火飛蛾,還能不臟了將軍的手,便是上上之選。”

徐承平先是笑,而後嘆氣:“若是早幾年碰到賢弟就好了。”

這樣通透的脾氣,這樣聰明的腦袋,著實是相見恨晚。

左鴻文則是笑了笑,道:“假使我出事之前遇到徐兄,你我也不會坐下喝酒了。”

那時候的左鴻文,意氣風發,卻分外張揚,半點不知內斂。

一把火,燒掉了他的一切,也帶走了那份年輕氣盛。

如今一身狼狽,反倒沉穩不少。

徐承平則是看了看他,道:“天欲福人,先以微禍儆之,賢弟以後定有前程。”

左鴻文輕輕一笑:“承君吉言。”

而此次放榜之後,都城裏便是徹底熱鬧了起來。

別管家裏是豪門顯貴還是農家寒門,只要能有個進士郎君,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也沒有人拘著他們,各有各的熱鬧,誰見了都要說聲恭喜的。

而魏家出了狀元爺的事情,更是震動都城。

畢竟誰人不知魏臨的兇名?即使現在名聲好了些,可是一提起將軍府,想到的也是以武立身,要正正經經走武官一途的。

可誰能想到,魏家三郎坐穩了歸德將軍,人家魏二郎就考了個狀元回來!

這可是狀元,直接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前程大著哩。

到魏家祝賀的人絡繹不絕,霍雲嵐也沒了之前那些日子的清凈,只管與伍氏一道應酬著上門的賓客,忙得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