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4/5頁)

卻聽徐環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將軍,夫人說這香榧治肺火,補氣化痰,這才叮囑蘇媽去炒了,還是夫人親手一顆顆的剝出來的呢。”

話音未落,徐環兒只覺得眼前一晃,而鄭四安感覺耳邊有風吹過。

接著,桌上的碟子就被端走了。

而鄭四安的手肘也被人握住,精準的摁在麻筋上,鄭四安指尖一抖,差點放進嘴裏的香榧果就落了下來,被魏臨用盤子接住。

就聽魏臨慢悠悠道:“這是表妹給我的,你們想吃,自己剝去。”

鄭四安:……哦。

待徐環兒回去時,霍雲嵐正坐在桌後拿著一篇文章細看。

徐環兒想要說話,就見霍雲嵐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福團剛睡著,莫要吵他。”

聞言,徐環兒立刻閉上嘴。

她是知道自家這位小少爺的脾氣的,平時千好萬好,胖墩墩的小身子被人抱起來揉來揉去都不生氣,乖巧得很。

就是格外貪睡,睡覺不用人哄不說,只要睡著了,誰也別吵他。

一旦被吵醒,那就要哭個驚天地泣鬼神,恨不得能把房頂掀了才罷休。

徐環兒見識過兩次,算是怕了。

於是她快步走到了霍雲嵐身邊,這才輕聲道:“送到將軍那裏了,將軍說還有些事情要同我哥哥還有千戶大人商議,約莫還有半個時辰。”說著,徐環兒把賬冊放到桌上,“這是跟著家書一起寄來的。”

霍雲嵐點點頭,把賬冊拿過來,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道:“那你去和蘇媽說一聲,燉些湯,要養心安神的。”

“是。”

待徐環兒出門,霍雲嵐就重新看向了手下的這篇文章。

這是孫氏帶來的,出自那位毀了半張臉面的左鴻文的手筆。

大約是隨手偶得,這篇文想到哪裏寫哪裏,並沒有一個明確主題,用的紙也很一般,摸上去有些麻手,墨也不像好墨。

可一眼看去,霍雲嵐便暗贊了一聲“好字”。

其實練沒練過字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不愛拿筆的人,寫字很難有形狀,字不成形,也就談不上風骨。

但是這篇文上的字個個都有韻味的很。

等霍雲嵐看完通篇字句後,便知這是位有才之人。

他的才華並不在於對仗押韻,而是在思路清晰又透著些鬼魅,有農桑有商賈,針砭時弊,言之有物,這才最為難得。

只是霍雲嵐到底不是朝堂之人,對著裏面的諸多事情不甚了解,她便想著等魏臨回來以後,把這個給自家表哥瞧瞧。

如果是可用之人,總不好荒廢著。

於是霍雲嵐便把面前的紙張小心地折起來,拿了個盒子放好,怕放在書架上自己忘記,而她也不想在外間屋待著,便拿著盒子進了內室,準備撂到顯眼的地方後去軟榻上看一看老家食肆送來的賬目。

左右瞧了瞧,霍雲嵐就看到了臨窗的壁桌。

這壁桌貼墻而立,上面尋常會放些擺件。

只是因著小福團越來越大,又開始長牙,總喜歡拿東西塞嘴裏咬咬磨磨,霍雲嵐怕他吃壞身子,便把一些細小物件收起來了。

這會兒壁桌上只有一個細口寬肚的青瓷玉壺春瓶,裏頭並未插花,只是擺在那裏圖個賞玩罷了。

霍雲嵐便將盒子放到了花瓶旁邊,還擺了擺位置,讓自己等會兒能一眼瞧見。

可就在她轉身時,不其然的,覺得這花瓶有些不對。

因著霍雲嵐過目不忘,不單單是對文字印象深刻,對於家中的擺設也是了如指掌。

她分明記得,昨天看這青瓷花瓶時,是牡丹對著屋內,圖一個富貴吉祥,可現在牡丹花紋卻對著窗子了。

誰沒事兒挪花瓶玩?

霍雲嵐有些不解,便走上前去準備細瞧。

而後便瞧見花瓶裏面似有隱藏。

她眉尖微挑,腦袋裏第一反應就是私房錢。

實在是霍雲嵐的母親王氏是個精明脾性,霍父卻愛喝酒,王氏就捏著家裏的銀匣子不給他去買酒喝。

縱然霍父愛重娘子,但是酒癮上來也攔不住,便常常偷藏些錢去買酒解饞。

小小的霍雲嵐也就早早知道了私房錢的存在。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心裏不信。

魏臨的脾性霍雲嵐是清楚的,自家表哥就是懶得管錢,每次霍雲嵐賺回銀錢他比誰都高興。

要不是霍雲嵐攔著,他真能天天把“我娘子給我錢花”這事兒掛嘴邊。

而且除了行軍打仗,舞刀弄槍,自家表哥也沒什麽旁的愛好。

唯一的愛好……就是自己。

想到這裏,霍雲嵐臉上一紅,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直接挽起袖口,把手探進了瓶子裏。

而後,她摸到了東西,指尖捏著拿了出來。

這是一本書,藍色封皮,瞧著平平無奇。

霍雲嵐把書翻轉過來,便瞧見了上面的四個字,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