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5頁)

這話說的沒什麽錯處,可是能讓縣主照顧,著實是新鮮。

在場的都不是腦袋空空的草包,個頂個的人精,互相對視一眼便有了計較。

就像是霍雲嵐本該坐在這裏似的,竟是無人有異議,對待霍雲嵐的態度也和善許多。

霍雲嵐只當是蕭明遠對自己心存感激,故而和安順縣主通了氣,便不推辭,只管道了謝後坐下。

蕭成君就挨著她,努力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設,但是臉上的笑做不得假。

這讓蕭明遠看了她好幾眼,只覺得自己這位堂姐是被人點了笑穴。

而武安縣主來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期待中的場面,反倒是一團和樂。

其實之前武安縣主說的什麽將軍娘子素有才名之類的話都是胡扯,她根本沒把霍雲嵐當回事兒,自然懶得了解,只覺得一個靠著郎君攀高枝的村婦能有什麽見識?怕是來了以後都要嚇得腳軟。

若是怯懦,自然會被人瞧不上,若是個膽大的,在引著她去末席時也該鬧起來才對。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霍雲嵐竟然坐到了蕭成君身邊,兩人竟然還說說笑笑的,似乎格外和睦。

而同桌的其他貴女也都眉眼帶笑,分明之前提起魏臨就是懼怕,提起霍雲嵐就是嫌棄,可現在都像變了個人,竟是一團和樂。

但凡換個有眼色的,瞧見這副場景自會猜到生了變故,也該有所收斂。

可是武安縣主雖長了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平常也是嬌嬌弱弱的做派,但是內裏的性子卻很是驕縱,氣性也大的很。

假使她什麽都沒做,這會兒也沒甚好氣的。

偏偏她做了布置,滿心想著的都是霍雲嵐出醜,結果願望落空,就是一股子無名火起,燒的她心裏煩躁。

於是等武安縣主落座時,已是臉頰緋紅,好似還未喝酒就醉了似的。

此時霍雲嵐已經吃了不少,都是蕭成君笑眯眯的給她推薦的菜,這位安順縣主著實好客,嘴巴也伶俐,引得霍雲嵐時不時的就動筷子。

而吃吃喝喝往往最容易建立友誼,哪怕霍雲嵐心中還有疑惑,但她瞧著安順縣主的時候已經格外和善。

這時候,武安縣主撂了筷子,輕聲開口:“既然人都到齊,詩會便開始吧?”

蕭明遠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點點頭。

而後,便有侍女上前,撤掉了溪水裏面的托盤,轉而換成了一個個特制的杯盞。

這會兒才是正經的曲水流觴。

玩法也和書中記載相似,便是用酒杯盛上酒液,置於溪水之中,讓杯子隨水漂流,停在誰面前,誰便要撈起酒杯飲盡,在做一詩或一句,端的是文雅人的遊戲。

只是這次的難度將低了些,並不非要自己做的,能說前人詩句也是可以的。

而酒杯被稱呼為“羽觴”,瞧著是陶制的,放在荷葉上,令其浮水而行。

武安縣主笑著道:“這是我自家釀的梅花酒,取雪水釀成,加以冬日梅花,今日特意帶來請各位品嘗。”

其實在座的家中都是顯貴的,平常喝的酒水也格外細致,不少人家都有梅花酒。

只是武安縣主開口後,眾人還是露出了笑容,格外捧場。

霍雲嵐則是多看了那酒兩眼,下意識的開始琢磨這酒生意可不可做,而後便覺得自己當真是掉到了錢眼兒裏,一時半會兒拔不出來了。

就這時候,羽觴已被放入溪水中漂流。

因著安順縣主府的溪水是環形的,有個頭尾,而在亭子裏有人擊鼓,鼓點停了,便是羽觴選中了人,要飲酒作詩的。

被安排上去擊鼓的並非是賓客,霍雲嵐瞧了眼,覺得眼熟。

便是之前引自己入座的粉衣侍女。

她沒言語,只是掃了一眼安順縣主和武安縣主,心裏有了些許計較。

待鼓點聲起,羽觴順流而下,慢悠悠的漂過去了。

霍雲嵐瞧了一眼一旁立著的牌子,上面寫著個“雪”字,想來便是這一次都要以雪為題作詩作句。

她並不著急,只管拿著筷子又夾了一塊被蕭成君極力推薦的八寶肉圓放進嘴裏。

這時候,就瞧見荷葉盛著的羽觴離自己越來越近。

霍雲嵐撂了筷子,似乎早有準備。

可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陣風。

這風不大,在秋日裏本就多風,相比較於那些瑟瑟秋風,這陣風輕緩的很,拂面溫柔,當不得什麽。

但是風來了多少推了荷葉一下,水上波紋漸起,羽觴速度略快,從霍雲嵐面前直接流過,鼓點停下來時,羽觴正好到了武安縣主面前。

霍雲嵐:?

武安縣主:……

哪兒來的風,怎麽就有風了!

武安縣主咬了咬牙,面上卻笑容清淺,伸手拿起羽觴,也不猶豫,直接一飲而盡,輕舒一口氣,輕聲道:“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