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會試

“子陽喝藥了。”曹戈和丁延兩人見他醒了合力將他扶起來拿了碗黑漆漆的藥過來,“喝了就好了。”

程子陽嗯了一聲拿過來一飲而盡,夢中那些他也不再去想,倒是想起眼前的情形來。

在他病後之前還想與他交好的書生擔心被他傳染覺得晦氣,再也不近跟前,倒是丁延和曹戈對他照顧有加,趁著客船靠岸的時候下了船去抓藥然後熬了湯汁照顧程子陽服下。

喝了藥程子陽又被曹戈背著上了一趟茅房,回來後又沉沉睡去。

程子陽苦讀十余載,一朝中了解元,其中雖然也苦,卻從未遇到這等事。本來他們只當程子陽水土不服,然而曹戈去方便的時候卻恰恰聽到一段話,也得知這段陰私的始末。

而當他聽見對方遺憾程子陽命大時,他差點就跳出去與人爭辯了。

若是換做丁延恐怕真就這麽幹了,可曹戈卻也聽出那人的聲音,只將幾人的對話仔細記了下來回去與丁延一番詳說,丁延瞧了眼躺在榻上閉目養神,臉色蒼白的程子陽低聲道,“難不成就這麽算了?”

曹戈嘆道,“不然又能如何,咱們如今哪有能力與李家抗衡。我們接下來只能多加注意,切不可再將吃食過他人之手,有什麽問題只能會試之後再說。”

對這樣的結果丁延自然不滿,他倒是有心去告訴程子陽卻被曹戈拉住,“他如今這樣哪能再憂心,咱倆就多辛苦一些,往後飯食輪流去灶上拿,親眼盯著總不會錯。等子陽好了咱們再和他商議這事怎麽辦。況且這事口說無憑,到時李又鳴說不得倒打一耙說我們嫉妒才對子陽下手,別忘了他不曾接觸子陽,咱們卻日日接觸的。”

丁延也沒好的辦法只能聽從曹戈的建議。

兩人說完,曹戈去灶上熬藥順便將晚飯帶回來,他與丁延先照顧程子陽吃了飯喝了藥這才顧得上自己吃。程子陽喝了兩頓藥精神好了些,對丁延和曹戈二人自然感激不盡,他露出虛弱的笑來,“多虧了丁兄和曹兄了。”

丁延安撫道,“咱們什麽關系,哪裏用得著說這些,你且好生養身體,待下了船離著考期也近了,切不可再逞能了。”

程子陽自然應下,萬分慶幸能認識丁延和曹戈二人。

後面幾日丁延和曹戈小心翼翼吃食不假他人之手,果然沒再出問題。如此喝了三日湯藥,在船即將靠近天津的時候程子陽總算能下地了。

到了天津船靠岸要在天津港停留一晚,三人趁機提了行李提前下了船,先去藥鋪找大夫給程子陽把了脈得知恢復的不錯,這才去客棧開了間房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再登船前往京城。

一直到了客棧安頓下,曹戈和丁延對視一眼,才將他在船上聽來的話說了一遍,他憂心忡忡道,“我懷疑李又鳴是不忿你得了解元這才故意針對你的。”

李又鳴?

程子陽眉頭一挑,頓時記起那個將曹戈詩文據為己有,神情倨傲對他不屑一顧的人。他本還以為這次只是水土不服,沒想到竟然有他的手筆。

見他眉頭皺著沉吟不語,丁延氣道,“可恨咱們如今人弱式微竟奈何不了他。”

程子陽見他氣憤,寬慰道,“如今我已大好丁兄曹兄不必生氣,李又鳴的事日後我慢慢籌劃,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自然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三人說完這個難免說到春闈,如今在船上耽擱已經七八日,如今已經到了正月二十四,再過上十多天便是春闈的日子了。

曹戈有些擔憂程子陽的身體,特意跑去客棧灶房定了可口又有營養的飯菜,回來臉皺著道,“李又鳴也帶人下船住進來了,他到底想幹什麽?”

程子陽眼睛一亮,“他也住進來了?”

曹戈道,“方才他的小廝也在灶房等餐,我出來的時候碰見李又鳴,他還道聽聞你病了要來看你。”

丁延嗤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成了耗子了?”程子陽到時無所謂還有閑心開玩笑,“他要來就那就來吧,估計想看看我到底死沒沒呢。”

飯後沒一會兒,李又鳴果真來了,手裏拿著一把折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見程子陽還靠在床上,一臉關切問道,“程兄可好些了?”

程子陽一臉溫和應道,“已無大礙,如今已然大好。要不是曹兄非得摁著我喝那勞什子藥,昨日我便不喝了。”‘’

他話一出,李又鳴面上驚訝,“前兩日瞧著你腹瀉的厲害,今日

竟然大好,程兄身體果然不錯。”

丁延在一旁道,“那可是,程兄在家便幫伯母幹活,平日又勤加鍛煉,身體可不比咱們弱雞是的。”

聽他說這話李又鳴目光不免在程子陽身上轉了一圈,見他面色已經紅潤不少,便相信了丁延說的不是假話,他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既然知道程兄無事,那在下便放心了,不知明日程兄和丁兄曹兄什麽時候登船到時咱們好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