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場(第2/2頁)

程子陽冷哼一聲,他還真受不起,只求能離他們家遠一點就好了。

劈完柴程子陽便進屋溫書了,李秀娥嘆了口氣也沒多談,有些事適得其反,或許以往遲梅寧的所作所為真的惹惱了兒子也說不定,現在她說太多,兒子恐怕也不會相信了。

翌日程子陽天不亮就起來,收拾了東西便去書院讀書。

鎮上離這邊並不遠,而且他們住在村口,輕易也不會碰見人,一路背著書走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到了書院,就看見幾個平日喜歡說人是非的同窗圍坐在一處說笑。

程子陽一向不參與他們的討論,將小箢子放下便開始整理書籍,可他不參與偏偏有人想讓他參與,便有人過來還叫他,“程學弟,你們村那個遲梅寧真的很美嗎?”

程子陽眉頭一皺,不悅的看了過去。

對方是鎮上糧店掌櫃的兒子林振興,見他不答又道,“是不是啊?”

程子陽沒說話,低頭將一卷《中庸》打開。

一只手遮住書本,不耐煩道,“程學弟整日死讀書有什麽意思,偶爾談論兩句有什麽?”

程子陽不悅的將他的手拂開沒有說話,這時又聽人喊道,“哎呀,我知道,當日那個遲梅寧還糾纏過程學兄呢,我見過,長的的確貌美,不似普通村姑。”

接著其他人便哄笑起來,“哎呀,錢學弟,那你昨日就沒見到那姑娘?要我說一個村姑再美又能美成什麽樣?總不能比怡紅院的小青姑娘還貌美吧。”

聽到有人將遲梅寧與怡紅院頭牌做對比,程子陽再討厭遲梅寧眉頭也皺了起來,他頭也不回道,“幾位學兄過了。”

然而這次卻沒人搭理他了。

錢玉堂坐在座位上,手裏搖著折扇,一派溫文爾雅,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中聽,甚至帶著輕浮,“可惜啊,沒瞧見,真想瞧瞧堂兄到底看上什麽貨色,竟然敢背著伯父伯母請媒人上門去。”

程子陽一怔,不由想起那日聽到的話,他忍不住回頭瞥了眼錢玉堂,錢玉堂眉頭一挑,朝他頷首,“程學弟不會怪我吧?”

程子陽眸子一凝,“錢學兄這話讓學弟不甚明白。”

而錢玉堂卻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樣,笑了笑道,“還請程學弟替為兄保守秘密。”

程子陽平日低調,不與誰刻意交好,但也不是任誰都隨意欺淩之人,他眉頭一皺,不贊同道,“學弟奉勸學兄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錢玉堂被他一句話噎的差點喘不過氣來,手中的折扇飛快的搖著,眼神卻恨毒了是的瞪向程子陽,“囂張什麽呀。”

他不滿,其他人卻不吭聲了,有人默默散去,也有人勸他消消氣,誰讓程子陽學問好,深受夫子和山長喜歡呢?

而程子陽心裏卻在琢磨這事,讓他主動與遲梅寧說那是不可能的,恐怕還得無意透漏給他娘,由他娘去跑一趟。

當然這並不能代表他就原諒了遲梅寧以前的所作所為,他只是為錢玉堂和其兄的所作所為不恥,就像他娘說的,遲梅寧糾纏他是不對,可一個姑娘家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嫁錯人就是毀了一輩子,再大的恩怨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不能亂了分寸的。

程子陽微微冷笑著搖了搖頭,嘆氣道,“都說閑談莫論人是非,更何況對方是位姑娘,諸位的聖賢書大概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他話說完便不再理會錢玉堂的叫囂,一門心思開始溫習功課,遲梅寧的名聲要緊可與他幹系不大,如今對他來說最要緊的事便是用功讀書,早日考取功名,他日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母親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可殊不知在他十歲那年曾做過一個關於母親的夢,夢裏母親受盡屈辱最後逃離家中從一個嫡出小姐成了一介村婦,母親或許只想安穩度日,可他卻不想這麽過,有朝一日他只想讓那些曾經欺負過他娘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然而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錢玉堂卻惱了,被程子陽的態度也被其他人捧程子陽臭腳的行為惹惱了,他在書院中總歸是有那麽兩個跟班,錢玉堂一站起來,幾個跟班接著也站了起來。

錢玉堂將折扇一扔就到了程子陽跟前,一把將程子陽正看的《中庸》奪過,瞬間給扔了出去。

程子陽看了眼空蕩蕩的手,擡眼看著錢玉堂,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撿回來。”

“不撿。”錢玉堂下巴微擡,眉眼囂張,“小爺今日就要教教你怎麽做人。”

手一揮,身後幾個跟班一擁而上,之前看熱鬧的人瞬間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