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微臣的所作所為，不就已經在向陛下證明誠意了嗎？”衛長琴的唇角牽起一抹優雅的弧度，“知恩圖報這四個字，微臣在年少時就學會了。”

“說得好。”龍祁世頗為贊同道，“朕最恨的就是白眼狼，雖然朕偶爾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但朕選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讓你們二人成為左右丞相，真是相當明智的決定。”

“微臣必不辜負陛下信任。”

“嗯，你們回去罷。”

一夜過去，迎來了新的黎明。

這一日艷陽高照，落英繽紛的庭院內，一道纖細的影子靠著藤椅閉目養神。

她一身桃紅色明媚宮裝，精美的頭飾下，是一張十分標致的瓜子臉龐，雙頰自然帶著若桃李一般的淡緋色，鼻梁小而挺，紅唇如櫻桃般艷麗。

她仰頭閉著眼睛，卻並未睡著，只是在沐浴著和煦的日光，感受著照耀在身上的暖意，伴著微微的清風，很是愜意。

由於日頭明媚，即便有風，也是微涼而不寒冷，這樣的天氣最適合曬太陽了。

忽聽風聲中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宮女清脆的嗓音傳入了耳中——

“娘娘，神墨先生又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李湘水睜開了眼，“讓他過來吧。”

聲線悠然中透著一絲慵懶。

宮女轉身離去，不多時便去而復返，回來時身後多了一位穿著藍色錦衣的男子。

“起來吧。”李湘水懶洋洋地說了一句，伸出了手。

神墨給她把了脈，說道：“胎像十分穩定，娘娘只需要牢記孕期禁忌事宜，繼續好好休養便可。不過……草民還有一件要緊事情，得與娘娘說，請娘娘屏退左右。”

李湘水見他神色認真，便朝著左右兩側的宮人吩咐道：“你們先退遠一些，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可靠近。”

宮女太監們聞言，都挪開了好幾丈。

“現在你可以說了。”李湘水望著神墨，“是什麽樣的要緊事，不能讓人旁聽？”

神墨唇角輕揚，“事關娘娘的將來，草民自然要謹慎一些。”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湘水眯了眯眼，已經猜測到神墨此行的目的不簡單，“有話最好直說，本宮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更沒有耐心去猜。”

“如今這後宮裏，只怕沒有人比貴妃娘娘您的地位更高，近兩年，娘娘的地位一定會穩如泰山，可娘娘想過將來嗎？這偌大的後宮百花齊放，爭奇鬥艷是永不停歇的，您如今是綻放得最嬌艷的一朵花，可難保將來不會被人超越。這個問題，您不可能從來沒有考慮過。”

李湘水聞言，唇間溢出一絲冷笑，“原來你今日要跟本宮談的是這個？你提出這麽一個問題，必然是帶有目的，怎麽，莫非你有什麽能夠讓本宮屹立不倒的妙計？先說說你有著怎樣的主意，若本宮感興趣，你再說你想從本宮這裏得到什麽，若本宮不感興趣，你也就不用浪費口舌了。”

“草民覺得娘娘會有興趣。”

神墨的唇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接下來的時間裏，就把衛長琴要求自己轉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貴妃。

在聽神墨講述的過程中，李湘水的神色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轉變為錯愕，之後是驚奇，等神墨說完時，她的目光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震驚，好片刻都沒有回過神來。

“娘娘？”神墨出了聲，把李湘水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您認為，我們的提議如何？”

李湘水好不容易回過了神，看向神墨的目光依舊不可思議，“如果你剛才所言都是真的……”

“娘娘可以把如果二字去掉。”神墨打斷她的話，“沒有如果，就是事實，我方才所言絕無半句虛假，這話我是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的。”

李湘水淡淡道：“可本宮與你又不算熟悉，任憑你的態度再怎麽誠懇，本宮也沒法輕易相信你，你嘴上說著講良心，可這天底下沒良心的人多了去了，本宮對於不熟悉的人，不好給予信任。”

神墨聞言，半點都不惱，頗有耐心地說道：“我知道貴妃娘娘謹慎小心，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風光。娘娘若是不信我的話，不妨仔細想想，欺騙你對我而言有什麽益處？您與我，原本只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交情也就僅限於給您請過幾次平安脈了，矛盾是一點兒都沒有的。您也可以排除我被其他娘娘收買的可能性，若是我企圖害您，用不著跟您說這麽多，從前便有機會下手了，我想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世，可不難。”

“話雖如此……本宮還是覺得你的主意有些風險。”李湘水心中其實不大懷疑神墨的話，只因為神墨泄露出來的那個秘密太大，敢這樣泄密，那就是已經打定主意想要她做盟友了。

然而她習慣了對人保持警惕，也不想讓神墨看穿她的想法，明面上還是要裝遲疑，看對方還能再說出什麽樣的好話，許給她多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