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裴大姐看了眼裴五,見她並不怎麽擔憂的樣子,無奈地道:“五妹夫禦前失儀,暫被撤了職。”
裴五冷笑:“活該!”
眾人:“……”
當晚,韓少章和歸德將軍都來了府上。韓少章丟了官,大家都為他著急。
今天也是他運氣不好,正遇上永興帝不高興。而朝中最近隱隱有聲音在說永興帝太過寵信裴家,永興帝一看,這不是裴家的人?那就教訓一下,也好堵那些人的嘴。
以裴家的勢力,他要重回朝堂很容易,只需過一陣永興帝氣消了就行。
裴老爺道:“趁這機會,你倒可以換個地方。你心裏有打算就告訴我,我好安排人運作。”
“讓嶽父大人費心了。”韓少章低低地道。
“以後不可如此了。”裴老爺本不想說他,但一貫如此,還是板起了臉,“中午你在哪裏喝的酒?”
竟然喝醉了,跑到聖上面前打酒嗝。
韓少章張了張嘴,含糊不清地道:“就……小酌了幾杯。”
裴老爺不好追根究底,掃了眼裴義淳,盼望他去開解一下。
裴義淳心裏記掛著余慧心——今天是她生辰,他回來了還沒去看她呢——根本沒接收到裴老爺的訊息。
次日,韓少章回京去了。他如今不需要伴駕,自然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一走,裴五也帶著孩子跟他回去了。
八月初,永興帝回京。
裴老爺領著裴義淳和余慧心一進家門,就見裴五伏在安陽腿上哭。裴驪珠握著支箭,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原來今天吃過午飯,安陽和裴驪珠說起中秋宮宴——裴驪珠已經好幾個月沒出裴府大門,等中秋宮宴的時候露個臉,就可以回歸正常的社交生活了。
裴驪珠聽了,想練練投壺,也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胳膊好完全沒有。剛投了兩支,裴五哭著進來了,哭了一刻鐘,裴老爺回來了。
裴老爺見裴五哭得人都要倒了,沉著臉問:“是不是韓少章又做了什麽?”
安陽看向裴驪珠:“你回房去。”
“哦……”裴驪珠看了眼余慧心,示意她也離開。
余慧心趕緊走了,正好還有行李要收拾。
離開上房,裴驪珠拉著她。她關心地問:“你手痊愈了吧?”
裴驪珠點頭,小聲說:“五姐說,五姐夫一個月沒回家了……”
“……”
“說是住在了畫舫上?是那種畫舫麽?”
余慧心:“……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知道!”
“難道六嫂就可以知道了?”裴驪珠往路旁的花草上踢了一下,“這姓韓的真惡心!過不下去就和離唄……”
“別瞎說。”余慧心一嘆,“清官難斷家務事,夫妻間的事,旁人不好說的。”
裴驪珠抿了抿唇,不說話了,心想:幸好幾對兄嫂和睦,不然家裏吵吵嚷嚷的,想想就頭疼。
……
裴老爺聽了裴五的話,扭頭對裴義淳道:“你現在去,將那韓少章捉回來!”
“……哦。”裴義淳有些煩躁。這都叫什麽事兒啊?他天天就顧著給五姐抓男人了。
他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這樣出了門。半路碰到歸德將軍,兩人一起去了畫舫。
在畫舫上找到韓少章,他正趴在一間房間的桌上,人有些醉了。
前方的榻上半躺著一個女子,女子也喝了酒,想下榻來伺候他,他不許人動,女子就只好待在榻上。因醉了酒,並不規矩,人搖搖晃晃,身上的衣服也扯亂了,看著十分不像樣子。
歸德將軍一看,想動手打人。裴義淳一把抓住他,定定地看著韓少章。
韓少章在作畫,房間裏到處都是畫紙。他赤著腳,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模樣近乎癲狂。
歸德將軍被裴義淳一拉,才發現他不對勁,順手撿起身旁的畫紙,見上面畫的是女子,仿佛燙手一樣扔開:“他這像什麽樣子?!”
裴義淳不說話。
韓少章最擅長畫仕女圖,和裴五成親後,剛開始還能畫幾幅——畫裴五就行。後來裴五不夠他畫了,他想畫別人,裴五就不樂意了,兩人越鬧越僵。
這一個月,他住在畫舫裏,倒是盡情地畫著。紙筆顏料不夠了,就讓人回家去取;家中沒了,就讓人去買。他要畫畫舫的女子,就不要她們接客了,花錢養著她們,大把金銀花了出去,快將房契當了。
裴五本不想管他,這才急了,直接回家找安陽。
裴義淳走到韓少章身邊,韓少章叼著一支筆,手上拿著三五支,正畫得沉迷。感覺身邊有人,他擡起頭,愣了下將嘴裏的筆拿出來,笑道:“清虛呀……你來抓我?別急,我畫完這幅就走。”
“嗯。”裴義淳在旁邊坐下來。
榻上那女子酒醒了幾分,白著臉想要下床。
韓少章道:“沒事,你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