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人馬

泥濘的小道上一男一女牽著馬停在路邊,喝著腰間掛的水囊,吃著幹糧,一邊走一邊吃著。

不少經過的路人不管或急或緩,經過時卻大多會往這裏瞧上一眼,原因無他,這一男一女生的好看,尤其是那個男的,風塵仆仆也不掩其光芒。

不過,被圍觀的男人大抵早已習慣了,畢竟生的好看,素日裏也時常被人看,早見怪不怪了,坦然的同一旁的女子說話。

“明日就到鳳鳴山了,人手早已備好了,我們過去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裴宗之說道,“畢竟是太宗留給祖孫後代以防不時之需的,不會留什麽陷阱。”

衛瑤卿點了點頭,伸手撫了撫胸口:“我的傷已經好了,明日把太宗的大禮拿走,我們便立刻返回長安!”

裴宗之道:“自然如此,我還要向陛下復命。”

衛瑤卿正要接話,腳下地面震顫,一擡頭便見十幾騎向這邊而來,清一色的高頭大馬,這是戰馬,既是戰馬,那麽這些人必來自軍營。

戰馬帶起了塵土飛揚而來,氣勢洶洶。

身邊尋常的馬匹被這氣勢洶洶的戰馬嚇到了,瑟縮的縮在一旁,不肯前行一步。

“怎麽辦?”裴宗之看了眼被嚇到的馬匹,回頭看她。

衛瑤卿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莫以為她不知道,回頭看她的意思不就是讓她來解決這件事麽?

兩人站在路邊,這一列氣勢洶洶的戰馬不僅氣勢十足,馬上的人也是難得一見的禦馬好手,夾著馬肚,在狹窄逼仄的小道上疾馳而過,濺了一旁路人一身的泥漿,卻又不碰到旁人分毫,至於被嚇到自己摔倒的,那關他們何事?他們是戰場上一對多的高手,這些膽小如鼠的鼠輩與他們何幹?

裴宗之上前把摔倒的人扶了起來,衛瑤卿伸手撫上了那兩匹被嚇壞的馬,唇齒未動,眼中異光流轉。

雖說靠氣勢將路人沖撞的人仰馬翻,但其實這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一列十幾人呼嘯而過,很快便將這些老弱病殘的行路人拋到了腦後。

原以為不過是行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豈料疾馳出一段路程的人馬突然卻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準確的說,是為首的那個突然拉起了韁繩,正疾馳的戰馬被拉,前足高高躍起,發出一聲嘶鳴,卻及時停了下來,身後的一行人見狀不由分說也拉動了韁繩。

一瞬間嘶鳴聲此起彼伏,小道上一瞬間泥漿四濺,激起一陣渾黃的雲霧。

此時,為首的人開口說出了他突然駐足拉馬的緣由:“剛剛路邊那兩匹馬你們看到了麽?”

身後傳來回應。

為首之人又道:“馬不奇怪,奇怪的是人。那個女子的手勢很奇怪,安撫說不上安撫,拍馬又說不上拍馬的,而且她身上有種味道。”

“一種……熟悉的……在那位先生身上才有的味道。”

他們這十幾人為重任而來,可以說是軍中身手頂尖的人物,不同於軍中單單的外家功夫,他們還修習了內家功夫,感覺也比尋常人要敏銳的多。就譬如擦身而過的瞬間,察覺到了那個女人身上奇怪的味道。

這種味道一般人聞不出來,也不是靠聞的,也只有如他們這般修習了內家功夫,感覺遠勝於常人敏銳的人才察覺得出來。那位先生說過這種味道是常年於陰陽兩界中行走,沾上的另一種味道。真正厲害的陰陽術高手,必定常年於其中行走,同鬼神打交道,身上一定或多或少會有這種味道。這種味道不是常人所聞見的鬼怪身上的屍氣、死氣這種氣味,而是另一種,一種不屬於同一界的味道。

這種說法玄之又玄,普通人也察覺不出來,但修習內家功夫的人,有時候福至心靈,能察覺到。這一次,他就察覺到了。或許有那個女人一時松懈的緣故,但更多的,應該是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比先生身上的還要重的緣故。

他們回想了一下方才所見的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容貌倒是年輕,但那頭頭發竟夾雜了白發,黑白混雜,竟不好辨認出他的年齡;但那個女的,即便臉上沾著塵土有些臟兮兮的,卻還是能辨認出年紀不大,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

我去!十四五歲怎麽可能比那位先生身上的那種味道更濃?難不成這個人是打娘胎裏出來就在鬼神間四處遊走?這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該當如何?自然是回去,解決掉這不合常理之事咯!

當先一人當下拉馬返回,身後之人也跟著他折了回去。

折回去,他們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了她!殺了那個女人,順帶的,目擊的人也都殺掉!死人是沒有辦法跑出來折騰的!自然也就無所謂合不合常理了。

萬物有靈,衛瑤卿才安撫住了馬匹,準備翻身上馬,身後洶洶而來,轉身望去,卻見那方才攪的路人人仰馬翻的十幾騎又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