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奇人

秦越人離京了!

扁問外出未歸!

“孫公常年不在京倒也罷了,關鍵時候,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在長安,要他們何用?”章光祿忍不住出聲,“上回黃少將軍的事情都沒幫上什麽忙,要他們何用?”

“去城西找七安先生,關鍵時候,還不如人家江湖術士。”李義山大手一揮,“快去瞧瞧這兩日七安先生在不在。”

城西的三街九巷人聲鼎沸,即便下著鵝毛大雪,這裏還是這般熱鬧的人聲。

馬車上走下幾個身著錦袍的男子,一腳著地,積雪沒入了大半腳踝。

“七安先生這兩日可來了?”

“不曾,許是有事吧!”

“過兩日可能會來。”

……

販夫走卒們熱情的答道:“你們尋七安先生做什麽?”

“自然是救命的。”

“怪不得啊,七安先生有真本事的。”

“可有人知道七安先生住哪裏,救人如救火!”

“不知。”

“不曾聽先生提起過。”

“先生若是留了地址,不還被人踏破了門檻?自然是不提的。”

……

問了半日,一無所獲。

這些人對七安先生可以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也陌生。熟悉到點頭之交,陌生到對這個神秘出現的陰陽先生似乎一竅不知。

“不知其出處,不知其來處。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年歲幾何,生平如何,何處學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手段。一切神秘的不知幾何,卻又理所當然,沒有人去質疑。”盛敝忠的二弟,時任上州刺史的盛家二爺盛敝理嘆了口氣,“除了那等民間傳說,當真想象不到其他。”

大哥出事之後,家裏亂成一團,幾個孩子到底年歲還小,最大的也才十五歲,大嫂從大哥出事後便病倒了,他這才匆匆趕回長安來,大哥從出事到現在不過一日半的光景,人就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了,偶爾會醒來片刻,復又昏迷,簡直叫人不敢相信那是兩日前還身體康健的大哥。

“說穿了都是陳述搞出來的事情,就算鬧不到什麽結果來,也絕對不能善罷甘休!”盛敝理為人護短而霸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其實說來還是我們的不是。”李義山感慨道,“當日那個孩子說了的,但我們誰都沒有信她,若是當日便找到陳述,這件事陳述就不好脫身了。”

眼下已是事後,陳述可不是什麽好人,能賴的話怎會不賴,幾乎可以預見到的,這是一場硬戰。

“哪個孩子?”盛敝理問道。

“中書令大人的侄女,今次欽天監入試的第一名,陛下才下的聖旨,直接封為監正了。跟歡哥兒,明輝他們差不多大,十三歲。”李義山神情有些自責,“是我們這些大人信不過一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也愣了一愣,衛六小姐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他們不信,七安先生同樣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人,他們卻深信不疑。

“即便同樣的年歲,七安先生盛名已起,自然不同。”盛敝理嘆了口氣,“想來七安先生從無人相識到盛名鵲起做了幾件大事吧!”

李義山點頭:“不錯,先是在城西販夫走卒中盛名傳揚……”

販夫走卒比起他們這些走一步思三步的人有時候更容易信任一個人。

“而後便是徐先生的父親,送葬途中被他拉起來了。”

“有手段,又救得好,救得妙,救得對。”盛敝理的評論一針見血。七安先生有實力,這是毋庸置疑的,救的時機剛好,送葬途中,黃天道上,大庭廣眾之下,救的方法秒,幾碗黃酒,聞所未聞,救的對,是說救的人對,文淵閣十儒之首徐長山欠了他的人情,這回報不是一點點了。

“而後是秋闈考試施粥……”

幾人越說臉上神色越發凝重。

“徐先生瓊林夜宴引他為座上賓。”

“出手救了黃少將軍。”

……

“絕非池中之物!”盛敝理感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他獲得了長安城百姓的信任,徐長山的重視,名聲傳揚天子堂前,就光這一步一步的步步為營,便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試問我等要傳出這樣的盛名要多久?”

眾人不語。

“叫人在這裏守著,看到了我們親自來請。”盛敝理說著,“走吧,去看看那個同樣十三歲的小姑娘吧,看看被陛下直封為監正的小姑娘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來時,我讓歡哥兒他們先去衛府了,幾個孩子素日裏玩的好,應當無事的。”李義山嘆道,臉色微紅,幾日前人家要施救,他們不信,扔下小姑娘直接走了,現在輪到他們舔著臉來請求了,這等感覺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啊!

進門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刁難,幾人都有些受寵若驚,心裏愈發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