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拱橋的另一邊。

宋樂儀聽了惱羞成怒,張牙舞爪往前探身子:“你胡說什麽!誰和你是一夜夫妻!”

趙徹將人重新按了回去。

今夜月色如水,黑衣少年的身後燈火虛晃,他周身戾氣,一雙漆黑的眼眸幽不見底,裏面藏著濃濃怒氣。

趙徹的右手扶上了腰間的刀,指腹摩擦著刀柄,似乎隨時準備拔刀砍人。

虞日州笑了笑,慢聲回憶:“那天晚上我與夷安**一度……”

話未說完,只聽錚的一聲,趙徹腰間的刀拔了一寸出來,銀亮的刀刃在慘淡月光下凜冽而寒。

然而還不等刀身完全抽出,宋樂儀驟然清醒,她眼疾手快,重新將刀按回了刀鞘。

宋樂儀死死地壓住趙徹的手,示意他不可以,皎皎月色下,倆人的視線再空中相撞,凝視許久。

表哥,你不能殺他——

幾句話而已,我不在意——

五官明艷的小姑娘眼眸軟得好似一汪水,可憐兮兮地求人,終於,趙徹慢慢地松了手。

宋樂儀松了口氣,轉身看向虞日州,怒而諷道:“僅憑一個香囊與宮絳,就想汙蔑我?”

“人人皆知,這兩樣東西早在兩月前的乞巧夜宴上就丟失了,本郡主遍尋不到,原來是被你鬼鬼祟祟撿了去!”

“虞日州,你心思不正,意欲何為!?”她的聲音越說越嚴厲,隱隱帶著點緊張的尖銳。

聞言,虞日州掩唇輕咳,他也沒看宋樂儀,只往趙徹身邊挪了挪。

此動作將宋樂儀驚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將他推開,卻不想趙徹將她死死地按在身後,動彈不得。

“我意欲何為?”

虞日州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樂儀一眼,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他就不信趙徹能忍得住。

病弱的男子俯身到趙徹的耳邊,輕聲慢道,字字誅心:“豫王殿下的表妹,身嬌體軟,聲音嫵媚,讓人食髓知…”

話未說完,一柄刀完全穿透了他的身體,粘膩的血液瞬間染紅了衣衫。

虞日州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逐漸沒了說話的能力,他低頭看著穿透腹腔的刀刃,嘴角彎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他要死了啊——

這破敗的身體撐了這麽多年,他早就活夠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越的豫王拔刀殺了他,這是是誤國之罪啊。

趙徹窺見了他眼底的神色,嘲諷一笑,低沉的聲音浸著森森冷意: “太子既然想死,本王自當成全你。”

說完,他伸手奪過虞日州手中宮絳與香囊,猛地擡腿朝他踹去。

虞日州的身體“噗呲”一聲從刀身上抽離,摔滾在地,又狠狠地撞上了拱橋柱,最後軟綿綿的砸在地上。

他雙目緊閉,死透了。

宋樂儀雙目微紅,剛從虞日州方才羞辱似的言語中回過神兒來,她掙開趙徹的鉗制,提裙往前小跑幾步。

只見虞日州躺在地上,了無生機,已是一具屍體。她的腦子轟地一下就亂了,眼淚倏地決堤而出,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

宋樂儀轉身,顫顫巍巍的伸手抱住趙徹:“表哥,虞日州死、死了。”

“他該死。”

趙徹手握著刀,刀尖上還懸著血液,原本夾著怒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他神色淡淡,一點兒也不著急,反而伸手,細致地揩去她眼角淚花: “別哭了。”

“可是你怎麽辦啊?”宋樂儀哭腔更濃,“他明明是故意惹你動怒,你為什麽要中計啊?”

趙徹扯了下唇角,伸指壓在了宋樂儀的唇瓣上,他俊俏的五官被月光映的分外柔和,聲音認真而低沉:;quot;表妹,你不該受任何委屈。;quot;

“可是……”

趙徹笑著打斷:“難道在表妹心裏,我就一點準備都沒有?”

說著,他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漆黑眼眸裏的戾氣如潮水般褪去,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香軟的臉蛋。

宋樂儀,早在我決定娶你那一刻,我每一步要走的的路,我們的未來,都已經謀劃好了。

你這麽嬌氣,我若不手握權勢,如何能護你周全啊。

“你看後邊。”趙徹提醒道。

“什麽?” 宋樂儀後知後覺地朝身後看去。

她身後烏壓壓站著一大片人,將拱橋堵了個水泄不通,都不用細細打量,宋樂儀一眼就瞧出這些圍繞著看熱鬧的路人們不對勁兒了。

個個神色平靜,身彪體壯,絕對不是普通人。

宋樂儀盈著眼淚的眸子閃過震驚,她咬著唇瓣,再往旁邊看去,只見那位與虞日州一同前來、名喚秋梓的女官,已經死在一位“路人”的劍下,鮮血洇紅了大片裙擺。

“他們……是你的人?”

趙徹嗯了一聲,他解下腰間刀鞘,同手中沾了血的刀一同揚臂一扔,丟給了身旁的一位百姓裝束的人。

“虞日州心懷不軌已久,我往日避而不見,並非怕他。只是多少此事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能在燕京出事。今夜,是他執意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