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沈國忠笑了起來:“誰笑你你就說是為了不刮壞孫女兒做的新衣裳唄,叫她們羨慕去。”

這還真是,老太太聽侄子這麽一說,嘴都咧了起來,小心捧了那套衣服,都沒敢用手摸一摸。

沈國忠下午去上班的時候就拐到供銷社給買了盒蛤蜊,傍晚帶了回來,老太太拿了東西要給錢,叫沈國忠給攔了,給自家長輩買這樣點小東西還要收錢,這不是磕磣他嘛。

過了三四天,老太太穿上新衣裳了,沒事時滿村兒轉悠,那衣服料子大家沒見過,誰碰著了都要問個兩句,老太太就笑呵呵說是沈瑤叫人從北京給她捎回來的,城裏時興的新料子。

關系好的上手摸摸,嘖嘖羨慕,直說她有福氣,沒白疼那閨女。哎,這誰能料到呢,傻了十幾年能好了,還這樣出息孝順啊。

沈老太太在村裏轉了幾天,很為沈瑤傳了孝順的美名出去。

再說北京這邊,張嬸出門扔趟垃圾的功夫給沈瑤帶回來好大個八卦。

張秀蘭被打了以後好幾天不敢出門,買菜都是讓兒媳婦去。可她就在家裏縮著也沒能避免成為大院婦人們的談資,原來那天的事有其它大院的人看了事情始末,這一片的婦人們偶有圈子交集的,沒兩天就傳到了徐家住的這院子裏。

張秀蘭被打成了豬頭的原因,徐向東離過婚的事都曝了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滿大院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都說張秀蘭勢利眼,兒子在鄉下結的婚給她攪黃了,在兒子已婚的情況下還給到處尋摸對象,離婚後張羅著相看對象又隱瞞婚史,為這在供銷社門口被暴打一頓,細節傳得有鼻子有眼。

張嬸把聽到的話學給沈瑤聽:“聽說是鄉下娶了一個,張秀蘭看不上給鬧黃了,這不在這邊還給東子找對象,瞞著女方這事呢,前幾天相看的時候好像東子自己說出來了,那姑娘聽說生得壯實得很,把張秀蘭拎雞仔一樣好一頓胖揍,要我說,這也太缺德了,被打活該。”

張嫂說到這裏一臉好奇,問沈瑤:“東子真在鄉下娶了媳婦嗎?是你們一個村的嗎?”

沈瑤:“……”

徐向東娶的不是她一個村的,卻是她表姐,這事為了她表姐沈瑤自是要捂著的,就是賀時那裏也得交待一聲。

而且,她也不想張嬸知道後反應過來她表姐當時打掉的那個孩子是徐向東的,雖當時婆婆找了她來,就知張嬸應該是可靠人,但是能瞞著還是瞞著的好。這會兒被問起,只能含糊過去,說她當時在市裏上班,不太清楚。

沈瑤也是沒想到張秀蘭能生出這樣的事來,徐向東相看那天她也碰到了,沒想到後邊竟打了起來,那姑娘還挺厲害的,沈瑤都有點可惜沒看到現場了,能看那老虔婆挨揍多舒爽啊。

沈瑤說不太清楚,張嬸也沒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對她而言這就是個八卦而已,倒未必要知道什麽真相,和沈瑤說:“這張秀蘭也太勢利眼了,東子離過婚這事傳出來,再加上有個那麽勢力的媽,他再想在這城裏找個好點的媳婦可不容易,差的人家他們家看不上,好的人家看不上他,以後可尷尬了。”

沈瑤只想說一句該,笑笑道:“和我們也沒什麽相幹的,日子過成什麽樣都在他們自己。”

張嬸聽著沈瑤這話覺著也是,就是發現,自打從鄉下回來,賀時和徐向東的走動越來越少了。不過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進退,不多事,賀家這樣的好差使才能一做好幾年,說了句:“那是,腳上的泡都是走出來的。”

就沒再聊這個,轉而問起沈瑤晚上想吃香菇肉餅湯還是墨魚肉餅湯來了。

可是沒想到,徐家的倒黴事兒從張秀蘭被打得鼻青臉腫後就像被拉開了序幕一樣,她臉上的傷還沒養好呢,徐家老大因為在廠裏把人給打殘了被公安帶走了。

和兒子一個廠裏上班的兒媳木著臉回家收拾衣服,眼睛腫得核桃一樣,她問是怎麽了,她只說男人被公安抓了,多的半句不肯多說。

張秀蘭問不出什麽,急得往廠裏去了一趟才曉得她兒子把人手給剁了。

原來徐家老大中午休息的時間跟廠裏頭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搞在一起,就在那女人家裏,倆人應該不是頭一回。

那女人是雙職工,男人當時上班,孩子上學去了,兩人偷情刺激得很,哪曉得那家男人早就生了疑,上班半道請假回來了打了個突擊。

這一看姓徐的在自己床上睡自己婆娘,拿了菜刀就要拼命。到了到了,沒把徐家老大的命要了,手上菜刀被搶,自己一只手臂沒了。

徐家老大也真沒那麽大的膽,他當時就是給嚇的,應激反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揮的刀。

這一下禍頭闖大了,家屬區的人聽到動靜闖進來,狗男女衣衫不整,地上還有一只血糊拉的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