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拾(修)

陳定坤他們那一批從北京過來的知青不少,沈家村有兩個女知青和他們恰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又是一趟火車過來的,要過去攀交情倒也能攀得上。

只是找女孩子打聽另一個女孩的事不地道,兩人找過去說是同鄉許久不見了,也想認識認識這邊的知青,搭了點糧票中午就在知青院蹭了頓飯。

一下午的功夫和沈家村幾個男知青混上了些交情,男人之間私下打聽哪個女孩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人家都能理解,所以陳定坤和鄭學軍倆個下午不到三點就摸清了沈瑤的情況,連她晚上會來掃盲班聽課的行程也打聽清楚了,所以這兩人晚飯也一並給錢票在知青院蹭了。

沈瑤還不知道今晚會被人糾纏上,沈剛問她去不去知青院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問到今天並不是宋晉誠上課也就去了,心裏還有那麽點和賀時別苗頭的意思。

照例是她坐在掃盲班那一塊聽聽課,沈剛站知青屋門外聽裏邊說故事,察覺到有人打量她,看了眼是兩個生面孔她也沒往心裏去。

只是坐了十幾分鐘她就坐不住了,起身拎了凳子叫上沈剛要回去。

她不是個遲鈍的人,被人一直盯著怎麽可能沒感覺,何況那目光讓她很不舒服。她對這個時代人的了解僅限於原主的記憶和她自己接觸的少數沈家村人,大多的人都是善良純樸的,所以這會兒被人看得不舒服了自然是走人,壓根就沒想過那兩人在村子裏就敢糾纏她。

才剛走出知青院十幾米遠,之前坐在她不遠處的兩個青年就跟了上來,其中一個笑著說:“妹妹,天那麽黑我們送你一程吧,你還記得我們嗎,白天咱們見過,你是叫沈瑤對吧,我叫陳定坤,是北京來的知青。”

沈瑤皺了眉頭,拉了沈剛快走幾步,她走得快,那兩個男青年也快。

“別走呀,交個朋友啊,咱們就是聊聊天又沒想幹嘛。”鄭學軍語氣輕佻攔了沈瑤姐弟倆的去路。

還沒等沈瑤說什麽,沈剛已經一把擋在了她前面,氣憤道:“充誰的哥呢,在我們沈家村的地界說話放尊重點。”

這小子身量不及人高,膽氣卻是足,抄著板凳的手緊了緊,已經思量著這兩臭流氓要敢再沖著他姐胡說八道他就一板凳拍得他腦門開花先。

鄭學軍喲喝一聲笑了,“小子厲害啊,想動手啊,先不說你這小身板夠不夠爺我一腳過去的,知道傷著知青是什麽下場嗎?”

沈瑤聞言拉了拉沈剛,這事她記憶裏真有印象,就在年初,鄰村有個女知青告村裏一個男青年耍流氓意圖強女幹,那男青年被槍斃了,而另一個鄉有個男知青奸汙了村裏的姑娘,姑娘投河自殺了,那男知青家裏頭關系過硬,不過是被遣送回城。

知青和農民的地位從來就沒對等過,不能讓沈剛吃了這眼前虧,她目光快速掠過四周,算計著叫出村民來幫忙的可能性。

這時候黑暗中有人冷聲道:“那我今天把你們給揍了,你們也只有挨著的份了。”

沈瑤聽這聲音驚喜的回了頭,清冷月光下走過來的是賀時和徐向東兩人,她從沒有什麽時候看這兩人這麽順眼過,喊了聲:“賀知青、徐知青。”

賀時掃她一眼,心裏惱她拿他的囑咐當耳邊風,只是這不是教育她的時候,只能暫時不去看她。

鄭學軍和陳定坤聽沈瑤叫他們知青,算是知道那人話裏的意思了,陳定坤打量賀時兩人一眼,輕蔑笑道,“哪裏蹦出來的小兔崽子,口氣不小啊,敢揍我,挺有種。”

賀時聽他那口音,視線掃過那兩人身上穿的軍褲,一個穿的陸軍黃,55年授銜後的陸軍軍服,北京大院子弟公認最時尚的軍裝,另一個是國防綠,笑道:“北京來的?在北京玩了兩年沒夠,丟人丟到南邊來了?”

他這話可真夠難聽的了,陳定坤和鄭學軍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陳定坤冷聲道:“還是同鄉啊,那聽沒聽過我陳定坤啊,要跟我拔份兒你那雙招子得放亮點。”

“計委大院的頑主啊,”徐向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怎麽瞧著恁眼熟,還真聽過你的名頭。”

陳定坤和鄭學軍一聽這話,眼裏都流露出些許得意的神色,陳定坤笑道:“即是認識的,說說你們哪個院的,要是有識得的熟人我也不為難你們。”

徐向東聽得笑了起來,果然就聽賀時道:“這怎麽好,我是準備好要為難為難你的。”

話音一落已經一個縱躍回旋一腳狠狠踢在陳定坤臉上,陳定坤被他一腳踢翻在地,感覺臉一下子木了。

徐向東最是了解賀時,陳定坤話沒說完他就知道賀時會動手了,所以賀時一動他便動了,目標自然是和陳定坤一起的鄭學軍。

徐向東沒有賀時那樣好的身手,和鄭學軍你一拳我一腳的一時倒沒分出個高下,還是賀時回身幫他送了那鄭學軍兩拳,戰況這才真正一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