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妖姬當道

坐在這畫坊之中,呆呆看著妺嫵飲酒的男子不是什麽小倌,而是京城中有名的小侯爺孟燁磊。

從小紈絝到大,整天不學無術聊貓逗狗的,花街之中無人不曉他的大名。

孟燁磊看著眼前這個眉目依舊,卻似乎變了個人一般的女子,想了想問道:“你似乎變了?”

盛安公主他原來也見過,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

可是以前見的時候,卻沒有現在這樣的風韻之姿。更不要提居然會在小倌館中見到這裏原先少言寡語、矜持端莊的公主了。

半個時辰之前,他在這小倌館中聽著台上的伶人咿呀唱喝著。那聲音的腔調都帶著一種陰陽不明的柔和婉轉,真是別有一番韻致。

他聽了幾曲,便派人去請來單獨給他唱一小曲兒。

可誰料此時,回來傳話的人才說,這人已經被樓上的人先他一步給點走了。

孟燁磊當時便來了氣,擼起袖子就上樓要找那人去把人搶回來。

他氣勢洶洶地推開那門,看著門內那個斜靠在榻上正打量著眼前伶人的紅衣女子,半晌後,他才分辨出這人的身份。

再然後,他們便在這畫舫之上了。

妺嫵以手撐頭托著腮欣賞著淮河水的風景,聽他這話,才側著臉去望了他一眼,卻是含笑不語。

這個小侯爺雖然說是紈絝子弟,但是吃喝玩樂樣樣擅長,長相也算是俊秀。看著面上還有點不大靈光模樣,所以她才邀了人上畫舫之中賞景。

孟燁磊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話問的不妥。盛安公主和親匈奴,性格大變也是正常。自己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孟燁磊嘿嘿地訕訕笑了笑,討好地將那果盤上的葡萄剝了皮,而後小心翼翼地遞給她一顆葡萄說道:

“那什麽,剛才那個伶人,你要是喜歡,我就讓給你好了。”

妺嫵剛剛擡手要接過那紫晶葡萄,卻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驚呼。

然後,這畫舫就搖了三搖,一個身著玄色衣袍的男子就驀然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孟燁磊驚掉了手上的葡萄,那紫金葡萄滾落在地上不知掉到了哪裏去。

孟燁磊又惱又驚,沖著那人喊道:“衛澤?”

衛澤黑著臉,正打算訓斥那女人幾句,聽到旁邊的人喊他名字,衛澤就看了他一眼:“孟燁磊?”

兩人見了對方,皆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各自沖對方哼了一聲,就算打過招呼了。

衛澤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沖著那個依舊毫不驚訝的女人說:

“你的眼光也就這樣,真是差勁。”

孟燁磊一聽他這話,立馬火了。

起初的時候,他們兩人在學堂那會兒,就是常常一起翻出書院跑馬鬥蛐蛐,天天和先生鬥智鬥勇。發展出那麽點兒惺惺相惜的友誼來。

可孟燁磊沒想到,他以為的這個自家一起吃喝玩樂的好兄弟,一朝就飛黃騰達出息了。居然成了那驃騎大將軍。

自從衛澤出息了以後,他的日子就格外地不好過。

自家一向寵溺他的母親天天都拿衛澤和他做比較,把他嫌棄到了泥裏。

正所謂別人家的孩子是榜樣,自己家的孩子恨不得塞回去重生。

自此之後,孟燁磊就迎來了天天被祖母和母親抓著扔到防衛兵營中訓練的慘痛人生。

一想到這裏,孟燁磊使勁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又疼的吹了吹手。

他看著衛澤眼中的嘲笑,瞪了衛澤一眼說道:

“我眼光怎麽了,瞧瞧這一旁的美人,多美。你眼光才有問題吧?不會至今還是個雛吧哈哈哈?”

衛澤一聽這話就來氣,他最煩就是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反正他現在也不是了。

妺嫵在一旁笑了兩聲,她沖著那小侯爺說:

“他沒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呢。”

孟燁磊聽著美人悅耳動聽的聲音,瞬間氣就消了,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

“哦哦,這還差不多。等等,不對,衛澤你給我說清楚了,剛剛的話啥意思?”

孟燁磊鼓著個腮幫子坐在一旁憤憤然。妺嫵伸出素白的手指,點了點那盤中剝好的紫晶葡萄,斜著眼瞅著一旁臉黑如鍋底的衛澤,不慌不忙地說道:

“人家好歹還知道把葡萄洗凈了剝了皮,再喂到我嘴裏,你呢?這差勁的究竟是誰?”

衛澤正要答話,卻聽著外邊忽然一陣喧囂之聲。

三人皆擡頭朝著對岸之上、緊鄰著河畔的那高台看去。

原來是那對岸的凝香館已然選出了花魁之首,正是那以紅布遮面的,花名叫做胭脂的姑娘——萍韻。

外面圍著的人一個勁的起哄讓人摘了紅布,好一睹這美人的絕色風光。

此時,那一旁的老鴇卻對眾人提出了一個要求——只有接下她這姑娘手中繡球之人,才能上前一睹她的芳容。